季浔没说话，当场先给他俩一人开了一罐啤酒，又给自己开了一罐举到半空，才说：“哥们儿今天在这里正式宣布，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我，季浔，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去去去，”沈砚推了他手里的啤酒罐一把：“我就算了，待会儿大不了翘个课不去上晚自习，人宋温暖可是标准的三好学生，你想让他带着一身酒气去上晚自习？怎么想的你。”
转头问老板要了一瓶矿泉水开了递给宋黔，才拿起自己身前的那罐啤酒跟还没收回手的季浔象征性的碰了一下，说：“有话直说行吗？还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一个人了……怎么着，人做腻了不想做了？打算从今儿开始做个啥啊？”
“当然是做个……”季浔顺着他的话答到一半才觉得不对，把啤酒罐往桌上一搁：“哎怎么说话的你，谁不做人了！”
“不你自己说的嘛，”沈砚从筷桶里抽了两双筷子给他和宋黔一人递了一双，学着他刚才的语气说：“从现在开始，你，季浔，以后就不是一个人了。”
季浔说：“是‘不是一个人，了’，不是‘不是一个人，了’，会不会断句啊你！”
“是啊，”沈砚笑了：“‘不是一个人，了’嘛，有什么问题吗？这跟断句有什么关系。”
季浔：“……”
他自己又重新默念了几遍，陷入了沉思。
“是抑扬顿挫的问题，”宋黔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句话，然后转头问季浔：“又换新女朋友了？”
季浔：“……”
季浔被他这话噎了一下，不太有底气的说：“黔哥你能别把我说得那么渣吗？说得我好像经常换女朋友似的，从高一到现在我也就才换了两个好吧，而且还都是她们先追的我，分手也都是因为三观不合才和平分的手。”
“才两个，”沈砚把筷子伸向他身前那道菜，说：“你可真有脸说，平均一学期一个还少了啊？这还没算你初中那些过家家一样的前女友呢，什么叫把你说得那么渣，你整个人浑身上下就散发着渣男本男的气息好吗？”
“行，就算我以前是个渣男吧，”季浔说：“但这回哥们儿我绝对是真心的，以你沈某人的性命担保。”
“以谁的性命？”沈砚顺手就把刚夹起来的菜往他身上丢去：“找揍是吧。”
“我的，我的行了吧！”季浔侧身躲开，扯了张纸把掉在地上的菜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表情很严肃：“没骗你们，这回这姑娘是我追的她，都追大半年了，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追别人，还一追追大半年的。”
说着还指了一下面前那一大桌子菜：“而且还专门为了这事儿请你们吃饭，四舍五入这都等于知会家长了好吧。”
沈砚见他说得一脸认真，又想起以前这人确实换女朋友都是自己悄无声息的就换了，从来不会跟自己和宋黔多说一句，最多也就偶尔在无意间说到她们的时候提那么一嘴。
心里信了大半，转头和宋黔对视了一眼，问：“那你跟爸爸说说，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啊，这么不长眼，竟然被你追到手了。”
季浔：“……”怎么就这么想打人呢。
“少他妈占我便宜，”季浔拍着桌子怼了他一嘴，说：“就暑假的时候跟你们提到的那个，方媛，西区女子高中那个大姐大。”
“……”沈砚想起季浔当时形容的那句‘能把我按在地上暴揍的那种厉害’，停下筷子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目光极其复杂的看着他说：“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是个抖M。”
“我说你能不能别老不说人话，”季浔把面前那道大盘鸡重重的往他面前一放：“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行，”沈砚一边夹菜一边说：“那我们就说点别的，这姑娘被你说得那么猛，那你是怎么追上人家的。”
季浔说：“当然是凭本事追上的啊。”
沈砚抬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你不说人话还是我不说人话？”
“我真是凭本事追上的，”季浔解释说：“你们还记不记得高一上学期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跟你们说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记得，”沈砚点点头：“然后你不就从年级第八蹿到年级第二了嘛，怎么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追的她，”季浔说：“表白了好几次吧，她都没答应。后来我就天天晚自习放学都去她们学校门口堵她，还送她回家，再后来她就说只要我考到年级第一她就答应和我……”
“你等会儿，”沈砚再次停下筷子，目光复杂的看向他：“你确定这不是因为她被你缠得太烦了，所以临时想出的婉拒理由吗？”
“我知道啊，”季浔无所谓的说：“但是那又怎样，我总得试试吧。”
“可以啊季某人，为爱痴狂，发愤图强？”沈砚不动声色的宋黔对视了一眼，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直被拦在了第二，拦了整个高一，”季浔放下筷子，有点挫败的说：“你们不知道，我们学校有一学霸，总霸占着年级第一，据说以前还跳过级休过学。
比我们年纪都小，但门门第一，不止在我们学校，就连我们和她们女子高中联考的那几次，也都是稳居榜首，总分愣是活生生甩了我跟方媛二十几分，牛叉得不行。”
“那你这……”沈砚左手肘撑在桌子上支着头，拿筷子指了指那一大桌子菜，问：“怎么，这次月考他突然发挥失常没把你给拦住？还是你突然超常发挥险险把人给超了？”
“不是，本来我也以为我可能这辈子都追不上方媛了来着，”季浔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下，眼睛亮得让沈砚都有点恍神：“但谁料天不绝我，这学期那哥们儿竟然转学走了，这第一的宝座，自然就由我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