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陶宴听得迷迷糊糊的,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有点没听明白,你都跟人打起来了你不知道自己打的是谁?不知道人家是男是女?”
“我知道个屁!”沈砚说:“当时是晚上,那地方有点儿黑,对方跟我差不多高,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脑袋上扣一鸭舌帽,还戴着口罩,下手又快又狠,完全不比我的身手差,我能看出来那是个女的?
要真能看出来,那我的眼睛不说是个眼起码也得是个夜视仪才行。”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个女的的?”陶宴问。
“后来南区的人在群里说的,”沈砚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可思议:“听说还戴美瞳呢……我都服了,戴着美瞳出来打架,她也是挺拼的一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陶宴说:“女生嘛,都比较注重仪式感,打架怎么了,打架也得化妆出门啊,你没见那些电视剧里的小太妹出门打架的时候,人不都得画个烟熏妆什么的嘛。”
“化妆出门还往头上扣鸭舌帽,还戴口罩,那她化妆的意义在哪儿?”沈砚难以言喻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么一说,那我现在觉得她那不是拼,那纯粹就是有病!”
颜漠:“……”
“你再等等,”陶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不是说你们被抓到局子里接受教育去了吗,打架的地方看不清楚,局子里还看不清楚啊?”
沈砚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听八卦都不听全的吗陶子,”从门口路过,看见他们还坐在食堂里聊天的程添袖拉着李猜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替他答了:“其他人都趁乱跑了,就沈哥一个人因为穿得太花里胡哨没跑掉被逮进去了,是吧沈哥。”
“是啊,就是这么回事。”沈砚毫不在意的接话,起身象征性的理了理衣摆:“走吧,待会儿该上课了。”
“哎,”陶宴看了看还拿着筷子出神的颜漠,迟疑道:“不等你同桌吗?”
沈砚脚步一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们很熟?”
陶宴诚实的摇头:“不熟啊。”
“那不就得了,”沈砚收回目光继续往外走,头也不回的说:“人家就坐你旁边吃个饭而已,什么时候跟咱们变成了吃完饭要等他同行的交情了,别自作多情了。”
“可他是你同桌啊,”陶宴快步跟上去:“刚才你不是还给人递可乐嘛,还连可乐罐都帮忙亲手给人家开了。”
“那是做人的基本礼貌,”沈砚拿眼角斜着他,说:“学会分享,见者有份懂不懂?不认识也就算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好意思吃独食吗?”
不等陶宴接话,又说:“还有脸跟着他们一起在背后说我情商低,我看你也没高到哪儿去。”
“那也比你沈哥好,我就是一时没想到那么多而已,”陶宴不服气的反驳说:“情商这事你还真的没得辩,也不知道是谁上次雨天在校门口遇到校花问人家是不是没伞,人家说是就让人家等雨停了再走,自己撑着伞走了的。”
“我那难道不是正常操作?当时下那么大的雨,我不说让她等雨停了再走,难道要说‘那你淋回去算了’吗?”
“……乍一听是没毛病,但人家好歹是你前女友吧,你有伞你就不能送送她?”
“你也知道是前女友,既然是前女友我有什么义务送她?再说了,我当时还忙着要去接宋温暖,哪儿有时间管她啊我。”
“那上次去买鸡蛋灌饼的时候,就剩最后一份了,排到你和一个小姑娘,人家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你半天,你还是无情的付了钱头也不回的走了的事情呢?”
“我先排到的凭什么要让给她,又不是就她一个人喜欢吃那家店的鸡蛋灌饼,你黔哥也很喜欢啊,让给她的话你黔哥吃什么?”
……
几个人听着沈砚和陶宴你一言我一语的辩驳,先后出了食堂,都没有看见,身后的颜漠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们的背影,薄唇紧抿,神色微黯,眉心都快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食堂门口,才收回目光盯着餐盘旁那罐沈砚放在那儿就一直没动过的可乐,看不出度数的眼镜片后面的眼神里藏着十分复杂的情绪。
季浔忽然打电话说晚上要请沈砚和宋黔吃饭的时候,育英中学第一次月考才刚过没几天。
“兄弟我要当面跟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季浔在电话那头说:“地点就定在你们学校门口,之前常去的那家小饭馆里,必须来啊,不来不是人。”
沈砚答应得很爽快,并在下午一放学就拒绝了陶宴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拽上宋黔,驳回了他说先去找温柔签个请假条的提议,拉着人一起混在走读生里从学校溜了出去。
由于学校食堂的饭菜种类和味道虽然都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但也实在有些过于清汤寡水,吃久了总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书上说的,七八十年吃糠咽菜的那种时候。
更何况从高一下学期开始,食堂里又来了位没事就喜欢放飞自我,创造新菜色比如上次沈砚打的那道玉米炒的掌勺师傅。
所以其实俩人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偷偷溜出来给自己加餐了当然,大多时候宋黔都是被沈砚给强行拉出来的至到现在都已经完全可以在忘了带钱的情况下,单靠刷脸,就能在他们经常喜欢去的那几家店里吃东西了。
两个人熟门熟路的拐进了一家装潢比较接地气,名字也比较接地气,叫做“吃了还想来”的小饭馆里,往里张望了好几秒才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季浔。
沈砚和宋黔各自挑了一个位置在他对面和旁边坐定,看着面前那一大桌丰盛到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吃完的饭菜,问:“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还搞得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