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结束？跟育才？
跟育才！！！
沈砚想起来了，那次何帆也在！
但是……
“虽然那天来的人我记不太全，但中间没有你。”
沈砚说。
沈砚很肯定，如果当时颜漠也在，他就算认不出来，光凭这个长相也一定会对他印象深刻的。
“有，”颜漠犹豫了片刻才说，“我当时……做了一点伪装。”
他并不经常参加这种学生间的大型约架活动，但每次被何帆叫去帮忙的时候因为怕人认出来，都会穿成那样，尽可能的降低被人认出来的可能。
伪装？
沈砚拧着眉头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倏然想起一件事。
“他们一直谣传说被我打了的那个女人？？？”
颜漠：“……是我。”
“所以，”沈砚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他，缓了将近两分钟，才心情复杂的说，“你当时……”
“我当时不是要打你，”颜漠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解释道，“是因为那个地方光线太暗了，我想近距离的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你。”
没想到就那么被防范意识过于强烈的沈砚给误会了，不得已才跟他过了几招。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沈砚顺着他的话问，“你也经常出去跟人打架？”
嘴上问是这么问，他心里却已经是肯定了。
就凭颜漠当时打抢劫犯时露出的身手，绝对是的！
但颜漠却说：“没有，就是何帆偶尔喊我给他撑场子的时候会跟着去一下。”
“我看你当时跟人打架的时候，路子挺野的啊，”沈砚又问，“跟谁学的？”
颜漠默了默，一本正经的回了他四个字：“……自学成才。”
换个说法就是实出来的。
沈砚怔了一下。
他克制住了自己，没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往下问，而是立刻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刚才说会吃别人的醋，看不得我对除了你之外的人好，是什么意思？”
他直觉颜漠说的肯定不是姜浣。
颜漠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其实我不喜欢吃鸡蛋灌饼。”
“？”
“？？？”
“……”
沈砚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又突然有了点儿头绪，最后想明白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你吃宋温暖的醋？”他问。
“我第一次在学校食堂跟你们同桌那天，”颜漠说，“你还记得你跟陶宴都说了些什么吗？”
沈砚皱眉思索了片刻。
“……”
“我发现你这个人是真的记仇，”沈砚心虚的目光四下游离，一边故作镇定的道，“过去了那么久的事情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是你让我对你坦诚一点的，”颜漠说，“这就是真实的我。”
沈砚：“……”
“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
“没有不能接受，”沈砚看着他的眼睛，格外认真的说，“颜漠，你不用因为觉得自己先喜欢上我就那样小心翼翼的放低姿态，我们是平等的，以后的路还很长，你装不了一辈子的，就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可以了，你这么优秀，该心生惭愧的人，是我才对。”
“不是……”
“我这个人随心所欲又自以为是惯了，”沈砚猝然开口打断了他，“没有耐心，成绩差，喜欢惹事，脾气也不好，如果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惹你生气或是惹你嫌弃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多多担待。还有就是，我这个人有点儿自尊心过强，要是没控制住自己跟你产生了什么摩擦，像是吵架什么的，也希望你能尽量的忍耐一下，不要太记仇，偶尔能让着我一下，事后只要给我个台阶我就会顺坡下了。希望以后我们能互相包容，互相理解着一路往前，朝着一辈子的方向尽可能的走得远一点。”
“好了，我想说的基本都说完了，”最后，沈砚说，“你还有什么获爱感言想发表的吗？”
“我不会跟你吵架。”颜漠说，“你很好。”
真的很好，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沈砚就笑：“商业互夸可还行。”
他话音刚落，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就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我擦，这么快！”
沈砚嘟囔了一声，转身把信纸往桌上一拍，拉着颜漠就往宿舍外面走，刚走出门想起什么，又快步转回去捡起不知道啥时候被遗忘在地上的眼镜递给颜漠，才又重重的摔上门跟他一起往教室里冲。
“沈砚！”
两人才刚一前一后的跑到教室门口， 等在走廊上的温柔就开口叫住了他。
沈砚正准备往教室里冲的脚步一滞，这才想起万泗之前来通知过自己的话。
“大哥好。”
反正走廊上除了他们三个也已经没什么人了，沈砚干脆就走过去直接讪笑着叫了那个私底下才会随便叫的称呼， 试图以此跟她拉近距离，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怎么， 以为自己拿了个长跑冠军为咱们班争了点儿光就了不得了？还得我亲自来请你。”
温柔完全不吃他这套，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了一下颜漠自己先进去， 才又指了一下沈砚， 率先转身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你，跟我来。”
颜漠欲言又止的看了沈砚一眼。
“你先进去， ”沈砚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 把人往教室门口的方向推了一下， “我自己去看看，回来再跟你说。”
说完就径直绕过他快步朝着温柔的方向追了上去。
“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做什么吗？”
高二年级组的办公室里，温柔随手拿过一旁那叠月考试卷最顶上的那张卷子一边看一边问。
沈砚只用余光瞟了一眼就知道那张卷子是谁的。
但他向来都只能拿得到那么点儿分数，因此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次的月考成绩有什么问题。
于是他没怎么在意，只随手拖了张凳子坐下来，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冲温柔微笑着犯浑：“大概能猜到，但您喊我来也没什么用啊，英语这么难，这都已经是我连蒙带猜的用尽毕生的脑力才尽力拿到的分数了， 您就是再怎么恨铁不成钢的骂我， 我也确实没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