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
“…………”
“………………”
只见洛瑶刚刚拍在沈砚桌上的那张卷子的空白处十分张扬的写着一句：恕我直言，本人能随时随地的用十几种不同的笔迹，给你们颜神写出十好几封风格迥异的情书来。
“不是，沈哥你这……”
程添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天才忍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槽他的冲动，只丢下了一句“算了，我他妈无fuck说”，就拉着同样神色复杂的李猜一起走了。
后来沈砚的重考分数下来，学校给出的说法自然也是开学考的成绩的确是他自己考出来的。
他被学校作为全年级进步最大的学生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进行了表彰，毫无疑问的和颜漠一起被划进了火箭班里。
并被委以了和文科班的第一名以及颜漠一起，在誓师大会上作为学生表上台去发言，向大家传授一点自己的高效学习经验的重任。
沈砚答应得很爽快，甚至还认认真真的让颜漠给他写了份演讲稿。
但是誓师大会的那天，沈砚站在升旗台上，在打开颜漠给他写的演讲稿的时候，抬眸往台下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看的老师和同学脸上扫了一眼，想了想，又把那张演讲稿折起来揣进了兜里——他还是决定自我发挥。
台下的众人看见他突然把演讲稿收了起来，不知道他这又是准备作什么妖，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还时不时微微偏过头掩唇和旁边的人说上几句悄悄话。
“其实我只有一条经验能分享给大家。”沈砚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微微一笑，“那就是别学我。”
“？”
台下的人疑惑了一瞬，以为他总算是学会了反躬自省，打算在这个时候顺便当众检讨一下自己以前的那些令人窒息的骚操作，都有些惊讶的看向了他。
并小声议论道：
“哇，沈校霸这是……”
“突然谦逊？？？”
“有点难得。”
结果“有点难得”的话音才刚落，他们就听见台上那位秀儿又大喘气似的接着之前的话说：“毕竟像我这种天赋型选手，你们学不来的。”
因为先前那句话不小心对他产生了一定误解的众人：“？？？”
这他妈？？？
又开始了是吗？
台下众人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内心不仅十分波动，甚至还有点想骂娘。
然而不等他们就这件事在台下发表出什么看法，就又听见沈砚在台上轻笑了一声，道：“听见我这么说，你们是不是特别生气，还特别看不惯我啊？”
台下的人皆在心里点头称是，但表面上却都只是一边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一边用一种特别难以言喻的眼神默默的仰头看着他。
而台上的沈砚也并没有打算等他们回答，又自顾自的笑了一下，说，“没事，看不惯就看不惯吧，反正你们看不惯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还就喜欢你们明明心里看不惯我，却又打不过，还追不上我的样子。”
“……”
可以，很棒，这很会拉仇恨搞事。
台下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多，缀在学生队列末尾的教务处主任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提议让他上台去演讲的老庄和一旁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顺利的温柔都已经双双扶额偏过了头去，表示完全没眼看。
然而就在悔的肠子都青了的秦主任正在思考着要不要上去把他给揪下来的时候，沈砚却又突然说了点儿别的。
“算了，好歹大家同学一场，我也就不打击你们了，”他说，“除了这些，我还是想再说点别的。”
秦主任堪堪忍住了立刻上去把他给揪下台的冲动。
“在座的……啊不，在站的各位，”沈砚的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但还是假作未觉的笑了一下，说，“在站的各位，虽然你们大多数人的家境不如我，颜值不如我，成绩不如我，天赋，也不如我——”
说到这里，他的话音故意顿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台下的观众们，似乎在等着看他们的反应。
果然，升旗台下面瞬间就炸开了锅。
“这他妈……我就想问一下，是秦主任提不动刀了，还是他沈校霸越来越飘了？”
“学校真的确定台上这位是我们要学习的榜样？”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为什么我就这么想打人呢？！”
“他怎么可以这么熟练啊！！！”
“这就是红果果的羞辱了没错吧？感觉自己遭到了会心一击……”
“好气哦，连微笑都不想保持。”
“秦主任为什么还没上去把这个人给薅下来！！！”
但实际上，他话音刚落秦主任就已经在动了。
他黑着一张脸瞪着台上的沈砚，拎着教鞭就快步往升旗台的方向去了。
沈砚站在高处，自然第一时间就看见了他的，在对方冲上台把他揪下去之前又适时的接上了一个转折词：“但是——”
秦主任堪堪刹住了即将冲上升旗台的脚步
“我还没说到重点呢，别急着动怒嘛老秦，”沈砚安抚性的转头冲脸已经黑成锅底的秦主任笑了一下，才又转回头似笑非笑的接着冲台下的人说出了迄今为止的第一句人话：“但是没关系，别灰心。”
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脸上也仍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听说高考是人生中最后一次完全凭自身实力，不看脸和家庭背景的竞争了，”沈砚说，“虽然在某些方面你们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但对于成绩这种事情来说，我还是有一句话是真心想送给你们的。”
“那就是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勤能补拙，胜负尚且难说。天赋型选手很少，刻苦型才是常态，所以我还是建议大家多学学颜漠，别学我，”他煞有介事的低头理了理袖口，抬眸一笑，脸不红心不跳的再次装了回逼，“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我一样自带，就算不温书刷题，也能纯靠天赋拿第一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