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和白萱不明白一个假期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学就听到他们已经分手的传闻。
她们问解语,她什么也不说,两位室友只好一边安慰她,一边又恢复到以前那样一起骂霍殷词是渣渣的状态。
又一个星期后,解语无意中看到一条微博推送的娱乐信息,内容大概是内地四小花旦之一罗艺璇在参加完某档真人秀节目后当场宣布,她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去国外进修表演。
解语几乎不关注这类新闻,因为之前蔡佳童说过罗艺璇在微博发过霍殷词的照片,她才下意识看了两眼这条娱乐新闻。
紧接着,闵豪给她发来信息,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别找了。
解语问他为什么,问他是不是知道霍殷词的去向,他只回复一句:就当他死了吧。
第二天,魏林恩给她打电话,“解语,方便出来见个面吗?有事要和你说。”
心力交瘁的解语没有多余的精力应付他,只是有气无力地说:“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
魏林恩沉默须臾,才问她,“你知不知道霍殷词已经出国留学的事?”
直到这时,解语才打起精神认真听他说话,“你……怎么会知道?”
魏林恩如实回答,“我听到江薇给江楠打电话说的。”
他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解语已经听不清,手臂颓然下垂,隔绝了他的声音,此时此刻她才知道,霍殷词居然已经不在国内。
多么讽刺,现任男友的行踪她是在前男友口中得知的。
分手而已,何必如此决绝。
——
从春节到现在,近两个月的时间,解语经历了外婆重病,经历了男朋友妈妈下药陷害,经历了被辞退,经历了男朋友突然消失。
如此种种,终于让她疲惫不堪的身体彻底倒下。
坚强惯了的人连生病都自己硬扛着,没有告诉其他人,正好赶上清明节学校放三天假,她在家挺了三天依然不见好,才浑浑噩噩打车去医院。
心里有事,加上身体不舒服,她好几天没有正经吃饭,导致在出租车上隐隐感觉胃里在冒酸水,又恶心又头晕。
到了医院,她强忍着不适一个人看诊、做检查、等检验单。
取完化验单,医生一边思考着,一边问她,“你这几天吃过什么药吗?”
解语不明所以,如实回答,“没有。”
一开始她以为就是没休息好,后来以为感冒了,但是家里没有合适的药,她想着如果是感冒的话挺一挺就好了,便没买药吃。
医生看着检验单,“我觉得你这样的情况应该去妇科排查一下。”
解语一懵,她不明白医生是什么意思,内科医生为什么建议她去看妇科。
医生见她懵懵懂懂,一边在电脑上打字,一边说,“想想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很多人怀孕初期就是你这个症状,把怀孕的特殊表现当感冒治,所幸你没有乱吃药。不过我现在只是猜测,这样吧,你现在干脆去外面药店买个验孕棒测一下,最保准的还是去妇科,让她们给你验血检查,我们科开不了她们的单子。”
待听明白医生的话,解语只觉得嗡一声,顿时天旋地转,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用残存的理智仔细回想,终于想起来一个多月前她和霍殷词在圣托里尼时,夜夜疯狂,迷迷糊糊时很多次都顾不上做安全措施。
回来以后霍殷词就躲了起来,她忙着找他,身心俱疲,根本没顾得上月经是否按时来。
跌跌撞撞出了内科,她连忙挂了妇科的号。
一个小时后,证实了内科医生没有猜错。
屋漏又遭连夜雨,男朋友远赴国外,她却意外怀孕。
这不就是在走她妈妈李梦的老路吗。
在妇科医生那里确认以后,她就要求做手术,医生说她现在身体太虚弱,而且怀的是双胎,无论是要或不要,现在她都需要赶紧先输营养液,至于手术,需要排到下一周。
一个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情绪也很容易受之影响,她静静躺在输液室输液,睁眼看着药水一滴一滴流进身体里,泪水也以同样的频率溢出眼眶。
没了工作,没了男朋友,却多了一份意外负担,而霍殷词连一句分手都没有留下就不辞而别,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风雨坎坷,这时候说一点也不恨他,是不可能的。
现实就像一只手,总会在她忘乎所以的时候,狠狠给她一巴掌。
她扪心自问,从没奢望过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期待过甜言蜜语和山盟海誓,只希望和在意的人在长久的日子里不离不弃而已。
她不是无坚不摧的壁垒,也没有百毒不侵的心脏,纵然平时再独立沉稳,在这种情况下也忍不住泪崩。
仔细想来,这辈子,她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心,让它一次又一次犹如刀割。
临去做手术的前一天,凑巧接到外婆的视频,她是用小姨的手机给她连的视频。
视频中,外婆一眼就看出她情绪和气色都不对,问她怎么了。
解语是个习惯报喜不报忧的人,这一次却忍不住当场红了眼圈,外婆很了解她,只说道:“乖孩子,如果你的心事不能跟我说,这个世界上你还能跟谁说?你和外婆一样,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有解不开的心结。”
解语再也忍不住,在视频中足足哭了五分钟后,才简洁扼要地说了实话。
外婆沉默了很久,说:“解语,做决定之前,先忘掉你妈妈的事,你和她不一样,她最大的错误不是未婚先孕,而是她懦弱又钻牛角尖,解不开自己的心结,也没有勇气面对现实,还不听劝。解语,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的到来的确是意外,但不是错误,你看,如果当年你妈没有生下你,我春节那次病危的时候就无法住进ICU,就没有机会去S市治病,现在早就去了阎王殿。所以,每一个生命的到来都是有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