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曦定住身形,缓缓转身,匪夷所思的盯着她,“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
他说不下去,贺澜接上他的话茬,“你昨天非礼我的——”
说着,得逞似的指指自己前胸,“你摸我胸。”
贺晨曦被她厚颜无耻的言论气得俊脸涨红,神情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你——”
她挑挑眼尾,拍拍旁边的位置,“别置气,过来坐,电影快开始了。”
他一步步走过去,冷冽的眸光如刀似剑,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贺澜无视他的眼神杀,待他一坐下,就挨过去,挽住他手臂,侧头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别生气了,气坏了姐姐会心疼的,如果你不生气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鬼才想听她的秘密,他依然沉着脸不说话。
电影前奏已经开始,屏幕上明明灭灭的光线将客厅的气氛烘托到很暧昧。
他不自觉的转头看向她,果然发现她正在歪头看他,一副他不妥协,她就跟他死磕到底的架势。
心头又涌起一阵更强烈的烦躁,他耐着性子问,“什么秘密?”
他越这样面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贺澜越想捉弄他,于是媚眼如丝的说:“秘密就是,我刚才吃完韭菜锅贴以后没有刷牙。”
紧接着,她眼底流光翻涌,趁他不备,猛然凑到他唇边,“不信你尝尝。”
最后一个尝字的尾音,消失在他们相贴的四片唇间。
贺晨曦宛若一个僵硬的石块般定在那里,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任由她的唇在他唇上胡作非为。
心跳乱了,思绪乱了,呼吸乱了,因为这个人的这个举动,什么都乱了。
他已经没有办法鉴定她是否刷了牙这件事,因为他好像无法保持清醒,而且居然尝到了夏日里马卡龙的味道,除了甜还是甜。
良久,等他终于反应过来要躲的时候,她却揪住他的衣襟,不允许他中途退场,用舌尖勾着他的舌,进而要勾住他的魂儿。
他心里告诉自己,应该避开的,应该用力推开她的,可是没有,他被她施了魔法,动也动不了。
渐渐的,他们鼻息间那一方空间混淆着彼此的味道,空气也愈发稀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浪在他的胸腔内蔓延,像澳大利亚的丛林大火。
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推开她,又不敢碰到她的身体,这让他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状的绝望,最可怕的是绝望中还潜藏着快感。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电影早已开演,她才良心发现的放过他,从他的唇上离开。
她看到他的薄唇莹泽而红润,比樱桃还娇艳,脸色却白的吓人,便试探性问,“韭菜的味道恶不恶心?”
贺晨曦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只能感觉到自己差点死掉,他浑浑噩噩的回答,“恶心。”
不是她口中所谓的韭菜味,而是恶心沉迷于姐姐亲吻的自己,恶心到他想放出潜藏在心底的魔鬼。
贺澜不知他心理活动,被他直白的回答伤到自尊,用力捶一下他手臂,冷哼一声,转过身坐好,盯着投影屏幕看电影。
她已经预感到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即使找到了,她也会诅咒他们不能长久。
直到他起身一个人回房,她也没再看他,此时此刻她正讨厌这熊孩子,没心情逗弄他了。
第二天是周一,那一家三口还没有回来,可见为了给贺秦颖和蒋云旗制造机会,真是煞费苦心。
在自己房间里梳洗完毕,贺澜对躺在地上那对拐瞪了一会儿眼,然后捡起来试了试,好吧,是比跳着走路省力很多。
落魄千金就落魄千金吧,她架着拐下楼,发现餐厅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贺晨曦还没起床做早餐?
她又慢悠悠上楼去敲他房门,“贺晨曦,还不起床?”
没人应答。
她用出整个二楼都能听到的力道再次敲门,“晨曦弟弟?你这是要罢工了吗?”
还是没有回应。
她愤然,“你再装聋作哑我就破门而入了!”
回答她的依旧是一室寂静,她推开门,里面和餐桌一样干净,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好啊,小兔崽子居然连夜跑路了。
被嫌弃嘴巴味道恶心的是她,她还没耍脾气呢,伤人自尊的人倒是先离家出走了。
拿出手机,她气鼓鼓的给他打电话,直到里面想起生硬的电脑语音,他都没接。
她把双拐摔在地上,继续给他打,就不信他能逃到外星去。
在她锲而不舍的打第三遍时,对方终于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