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能卖多少
一个时辰后，慕灵儿爬了上来。她把箩筐里采摘好的植被整理好，然就一路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偏西，光晕染黄大半边天空，云卷云舒中渐渐隐去光华。
慕灵儿没注意到，从一旁的大树背后缓缓走出来的季烨。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那道身影离去，止不住摇摇头：“慕灵儿，竟然敢爬悬崖！”
心里却不禁有些佩服她，这是慕丰年家的女儿吗？怎么跟别人说的完全不同。
“大哥，要不把她抓回来拷问？”一旁有人问道。
季烨轻摇了摇头：“拷问？多没意思！娇滴滴的娘们几鞭子估摸着就抽晕了。再说，咱们最近在村里打探消息，那慕丰年十几年前出去后就没有了消息传回村里……我不想冤枉好人。”
“大哥，那你打算怎么办？慕丰年在京都的势力越来越盛，只怕到时候连主子都压不住他……”
近一个月，他和季烨在山上窝着，假装成猎户接近村民们，但是打探到的消息都是慕丰年十几年离村前的，对方离村后的消息竟然一丝都没打探到。
“这几天我会想法子让她认识我，等到了时候……”
远远的山风吹送而来，随着太阳最后一抹光华隐去，长岭陷入深眠。
次日一早，慕灵儿背着箩筐，打算再到一趟镇上。
娄氏原本要跟着，慕灵儿劝服了她，卖点药材而已，没必要两人都去。娄氏想着也是这个道理，便作罢。
目光一扫灶台上昨天慕灵儿买回来的那些“奢侈”物品，娄氏叹息连连。
家中已经没有米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买回那块炸出油水的肥肉和盐巴做什么？
还是来到那家连远药铺，慕灵儿把背筐放下，老大夫凑过来想看看她今天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靠近了却是愣怔住。
“大夫，您看看我这框药材能卖多少？”
“啊……哦，我看看。”
药童正在一旁切药，瞧着老大夫的模样，便也是好奇那少女到底带来了什么药材。
直到老大夫伸出五根手指报了个价格。
“十两。”
药童瞬间呆住。
“好。”慕灵儿欣然接受价格，点点头。
钱拿到手上，慕灵儿便离开了。药童伸长脖子过来问道，“掌柜的，你怎么给她那么多银子？”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你看看她给我带来了什么？”
药童伸手翻了翻，惊讶得张着嘴，“天啊，那么多药材啊！啊，还有一棵百年人参！”
老大夫捋了一把胡子满意的笑道，“是个苗子，给她说药名，就真的把药带来了……”
慕灵儿又在大街上转了转，留意到这镇子虽然不大，但有钱人不少呢。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隔壁不远处竟然有一座城。镇子跟城有生意来往，也难怪会带动这边的生意了。她暗自下决定，下次到那座城看看去。
又回到了昨天吃饭的那个酒家，但是没等她走进去，店小二一看到她，立即赶过来轰赶，“去去去，哪里来的小乞丐，我们这里吃饭不下于十文钱。没钱就到别处去，别来捣乱。”
慕灵儿一琢磨，明白过来自己昨天才吃了几文钱，只怕人家是嫌弃了。
慕灵儿勾勾唇角，也不在意这店小二的势利。
转身，到对面冷清的小饭馆。
此时正是午饭人流高峰，但这处竟然一个顾客都没有，饭馆老板愁得头发都白了，不由是唉声叹气。
突然，他听到一个脚步声，连忙站起，见来的是个穿着旧衣裳的小姑娘，不由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眉开眼笑的热情招呼，“姑娘要吃点什么？”
“你这里有什么？菜单我看一下。”慕灵儿进来坐下，好奇的打量起这处酒家。
奇怪，这周围，还没有哪一家饭馆跟这家一样，空无一人的。
拿过老板伸来的菜单，菜单名字倒是好听，全是用成语组装成的优雅名，慕灵儿随手指了三道菜，掌柜的便兴高采烈的拿着菜单到厨房去了。
再出来的时候，热腾腾的菜也上了桌。慕灵儿尝了一下，转头，见老板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
“掌柜的，这才是谁掌厨的？”慕灵儿问。
老板不好意思而又迫切的说，“厨师是我……这，姑娘感觉如何？好吃么？”
慕灵儿琢磨了一下，没吭声，老板一看她这样就着急了，忙说，“如果不好吃，那……那你点了三道菜，其中一道免单吧。
慕灵儿笑了笑，“都说不做亏本的买卖，掌柜的这样还有钱赚么？”
老板欲哭无泪，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办法啊？总不能你一会出去说，把我这名声是越弄越差了。”
慕灵儿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为何你不请专门的厨子呢？对面的“迎客来”座无虚席，据说它家掌厨的就有三位大厨。”
老板沮丧的点点头，“是啊……其实我以前也请的厨子的，一年前我这小饭馆虽说生意不是顶好，但起码开销是够的，可自从对面酒家开了之后，这生意就越来越冷清了，还哪里有钱请得起厨子。”
“有什么原由么？”慕灵儿指尖敲着桌子问。
“那对面的掌柜……有靠山，你没看到除了他家，其他的酒家同样清冷么？”掌柜的左右看了看，伸长脖子过来说。
慕灵儿笑了笑，想到一路走过来其他酒家的光景：“确实。”
不再多说，慕灵儿安静的吃饭。
一边吃，她一边观察对面酒家的情况。
这一带是酒家饭馆的占据地，慕灵儿看了看，发现确实跟掌柜说的一样，其他店家同样清冷。不过人家再清冷，也比她现在吃饭的这家强，起码还有三两个顾客抹着嘴巴从里头出来。
慕灵儿在心里做了个计量，便摆手招呼掌柜的过来，问道，“掌柜的，这店面你打算转让么？”
老板一愣，立马就笑着说，“姑娘要转么？”
见慕灵儿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原先也是想转的，只是这告示贴了大半年，来看的人有好些了，但都没成……”说着，他瞄了对面的酒家一眼，压低声音说，“那边有人罩着的，不给别人盘下我这店面，我这是想脱身都难啊！”
摇了摇头，老板纠结的离开了。
慕灵儿看老板心善，有人愿意当这个“二傻子”他都不愿意祸害别人，轻笑一声也没有勉强。
回去之前，到布料店买了几块布料，接着又买了一小口袋的大米，还切了半斤猪肉，这才离开。
她心情大好，步伐不自觉的轻快，这次爬几公里的山头也不觉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