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她明明是你的徒儿,您却如此厚此薄彼?”他满脸郁色,半蹲着身子,眼神是满满的疑惑。
胡水仙听了他的话,微微愣神。
“可徒儿到现在依旧记得,当初我和小荣上山拜师时,你对我和她的态度明明是一碗水端平的,可是越到后来,您越加厚此薄彼,我不懂,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多年,师父,您今天干脆告诉我个答案吧,为什么要这样区别对待?”
“明明我跟她都是您的徒儿!难不成是徒儿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对徒儿心里有了隔阂吗?”
他不懂,为什么他和小荣真心相爱,为什么明明是小荣心甘情愿喜欢上他的,但他的师父一直以来却错以为是自己引诱小荣喜欢上自己,他从未有过界的举动,可是他的师父,他一直以来尊敬的师父,竟将他以为那等淫荡小人。
他尤九幽向来一人做事一人担,如果他真的引诱左丘荣喜欢上他,那他大可承认,又何必隐瞒至此?
“师父你告诉我好吗?为什么要这么区别对待!”他紧紧抓着胡水仙的手,似乎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刻也不肯松懈。
胡水仙深吸一口气,思绪回到了当年,其实她当初也的确如尤九幽所说,并未厚此薄彼,她一向是两碗水端平,可是自从知道了左丘荣的身世后,她的心就渐渐偏向了小荣那一边。
对她来说,小荣就是她的命呀。
“好,为师今天就告诉你答案,为什么我会如此厚此薄彼!并非你不好,”她猫下身子扶着尤九幽,“在师父眼里,你一直都是个乖孩子,可是!”
可是如果真要把他和小荣比较的话,她整颗心都是倾向小荣那一边,对此她不得不承认。
“小荣的母亲你知道是谁吗?”
“皇上当年最宠爱的淑妃娘娘。”尤九幽面不改色,只听胡水仙接着说道:“没错,她便是当今皇上的淑妃。”
“师父,你的意思是,你和淑妃娘娘有交情?”
胡水仙点了点头,何止是有交情,淑妃于她而言,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人生导师。
当初小荣和尤九幽一起上山拜师时,她先入为主的以为左丘荣是个被皇家惯坏的小公主,可是长期相处下来,她发现,小荣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而也正是在和她的相处当中,她才发现原来小荣的生身母亲竟然是自己当年的救命恩人。
基于这份情谊,她才如此善待小荣,可是没想到她的善待竟让尤九幽误以为她偏心,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整颗心都是偏向小荣那一边,她的确是有几分偏心存在,可是在她心里,她对尤九幽也是一视同仁的。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她不善言辞,再加上她对小荣的过分关心,才会让尤九幽误以为她厚此薄彼。
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怎么可能会顾此薄彼呢?
“她的母亲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胡水仙陷入了回忆当中,眼神有些飘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母亲,只怕你师父,现在也不过是一堆尸骨罢了。”
尤九幽听了这话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在他心目中,胡水仙一直以来都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他从未见过她狼狈的样子。
只听胡水仙接着说道:“是不是不相信?”
尤九幽点了点头,他的确不相信胡水仙这番话,然而胡水仙接下来的话却让尤九幽深信不疑。
“你不相信也是应当的,毕竟师父的武功修为在整片武林都是数一数二的,没有谁能够与为师一较高下,可是当年那场冤案却让师父家破人亡,为师当时也流离失所,过着吃了上顿就没下顿的日子,若不是小荣的母亲见我可怜,收留了我,只怕我是活不到现在。”
“师父?”尤九幽欲言又止,竟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都过去了。”
可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过去呢?当初的那场冤案也成了她心里无法诉说的疤痕,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包括她最心爱的两个徒儿。
可是如今,为了消除她和尤九幽之间的隔阂,她必须跟他说起当年的隐情。
“当年的事情的确过去了,我也因为那件事家破人亡,说来真是可笑!”她摇摇头,笑容苦涩,尤九幽坐到胡水仙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胡水仙冲他摇头,“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毕竟都过去了那么多年,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当年叱咤风云,可没想到因为那场冤案却让我成为那些人的笑柄!他们一个个落井下石!见我如此落魄,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雪上加霜,他们那些贱人,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到里时,她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尤九幽却没有感到丝毫害怕,毕竟在他心目中,师父就是这样的为人,他早已习惯。
只听胡水仙接着说道:“当初小荣的母亲救了我,所以我才能够活到今天,也才有机会收你们两个为徒,在那段落魄的日子里,如果不是因为小荣的母亲,只怕我活不到现在。她不仅救了我,甚至教会了我如何生存。”
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失去尊严,失去一切,活得犹如行尸走肉,当初的她甚至想要一死了之,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母亲,只怕她现在早已是一抔黄土。
所以对于小荣的母亲,她心中既是敬重又是可惜,可惜她年纪轻轻就死于宫斗当中,当得知小荣的母亲就是当时救了她的那个小女孩时,她才会费尽心思想要守护小荣的一切。
她想要为小荣觅得良人,但那个良人绝对不是当初的尤九幽!
她看得出来当时尤九幽的野心,所以她才会极力阻止两人在一块,更何况也如她所说,两人根本就不适合在一起,而后面也的确是一语成谶。
“九幽,你是不是恨师父?”
尤九幽听了这话愣了一会儿,随后又摇头,“师父,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