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水仙听了这话笑了笑,尤九幽并没有直接说出答案,可是她心里早已明白,毕竟她当初的确没有做到一视同仁,的确辜负了尤九幽这孩子的心意。
“如今你恨我,也实属应该。”她闭上了眼睛,满脸疲惫。
尤九幽见她满脸疲惫,于心不忍,斟酌着开口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胡水仙轻轻笑了笑,“若是我当初拜师之后,我的师父非但没有做到一视同仁,反而时不时对我拳脚相加,换成我是你的话,也绝对不会轻易原谅她,所以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时她睁开了眼睛看向尤九幽,却发现尤九幽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胡水仙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恨我是应该的,可是九幽,我要告诉你,生而为人,你可以没有尊严,可以没有羞耻心,甚至你可以没有良心,但是,你要知道,人生在世,你所做的事,都会一报还一报。”
“所以,若有人敬你一尺,你便还他三分,若有人犯你一丈,你便十倍奉还,小荣的母亲当初救了我,而如今她的母亲早已然驾鹤西去,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小荣,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我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你之所以恨我并不是因为为师当初对你严厉,也并不是因为我没有做到一视同仁,你之所以恨我,”
说到这里时,她顿了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尤九幽没有说话,而是任由着师父的打量,只听胡水仙接着说道:“你之所以恨我,完全是因为当初我阻止你们两个在一块,九幽,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恨我?”
尤九幽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为师早就猜到了,可是就像我当初说过的那样,你们两个不合适!不管你们两个如何磨合,不合适的人就是不合适!你看你们两个,如今不也是走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当时你能够听我的话,不要强行把对方留下,兴许你们两个也就不会走到形同陌路的地步了。”
“可是师父,我刚刚也跟你说过了,我从未后悔!”尤九幽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胡水仙看。
“师父,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着想,”顿了顿,他突然轻轻摇了摇头,笑意苦涩,“不,准确来说,你是为了小荣着想,你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可是我偏偏要证明给你看,我们两个是最合适的!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她的丈夫!”
“可是你已经娶了另一个女人!”
“就算我娶了另一个女人又如何?在我心里,小荣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但你有想过你的妻子是怎么想的吗?”胡水仙语重心长道,“既然你已经娶了另一个人,你就应该对她呵护有加,而不是和另一个女人藕断丝连,你这么对你的妻子,你妻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听了她的话,尤九幽有一瞬间的失神,经历了一番痛苦的思想挣扎后,他咧嘴笑道:“小惠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么痛苦的话,她一定会理解我的,更何况她从来就没有干涉过我。”
“你妻子之所以不干涉你,那是因为她是真心爱你的!你就听师父一句劝,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一个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人身上!”
“心里没有我?怎么可能!小荣跟我说过,她是爱我的!师父,你莫要骗我!”尤九幽这时候也冷静下来,眼神逐渐变冷。
他可以允许师父责骂他,但是他无法接受师父对他说小荣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师父远在海角天涯,又怎么可能知道他和小荣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
“师父,你早些安歇吧,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丢下这话,他便转身决绝的离开了。
胡水仙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尤九幽如此决绝的身影,也只好把所有的话吞进肚子里,她看了尤九幽的背影摇摇头,叹息道:“年轻人真是无畏!”
尤九幽跨出石阶,转身把门给锁上之后,喃喃自语道:“师父,原谅徒弟不孝。”
“九幽,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听到声音,尤九幽突然猛的回过头去,却看到公孙惠正满脸痛苦的看着自己,看到公孙惠时,他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又一下子思绪纷飞,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公孙惠都不会相信,于是他也只是愣愣的盯着她看,直到公孙惠开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挽留她。
“小惠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直接告诉我,她说的是对的吗?你和公主是不是还藕断丝连?可是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你已经彻底放下她了,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小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尤九幽果断的岔开话题,伸出手想拉住她,但在看到泪如雨下的公孙惠时,他又生生停住了动作,“小惠?”
“你骗了我!你说过的,你已经放下她了!你明明跟我保证过的!可是现在,”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摇摇头笑了,“你一直都在骗我,你明明就放不下她!”
“小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离开!”尤九幽眉头紧蹙,伸出手原本想拉着她离开,公孙惠却一把甩开他。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是因为里面那个女人吗?”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放声大笑起来,“我就是要在这里说,我就是要让里面的人听到,尤九幽心里只有我!他早就放下她了,你知道吗?”
她冲着房间里的人大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说九幽和公主藕断丝连?九幽心里只有我!他跟我保证过他已经彻底放下公主了!你休要人云亦云!”
“小惠,不要闹了!我先带你离开。”他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将公孙惠拦腰抱起,公孙惠挣脱不得,只能大力捶打着他的后背,“你个骗子你个骗子!你骗了我!你辜负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