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回府之后,胡飞羽就一直闭门不出。他的命根子被人一剪子痛快地剪掉,如此奇耻大辱岂能让第二人得知?
红姨将头牌明岚留下的遗书交给胡飞羽之后,胡飞羽恨得咬牙切齿,却十分怀疑明岚那贱蹄子究竟有没有真的自尽,指不定就是放个迷雾弹然后逃之夭夭。
“绝对不能放过她!就算她真的投湖自尽,我也要将她的尸体抽烂了!”胡飞羽在这件事上倒是当机立断,立即命管家雇了船只和渔民去明湖打捞尸体。
经过三天三夜的搜捕打捞,渔民真的从明湖东侧捕获了一具尸体。
管家命人将尸体用席子包好,然后马不停蹄地送到胡府二公子的院子里。
胡飞羽手中藏着不少珍稀药膏,他早就在伤口处涂了药膏,减轻了疼痛感。只是少掉的半截命根子却是怎么也弥补不回来了。
胡飞羽气得将屋子里珍贵的摆设一件件砸烂了,却是难消心头之恨。
等管家进来禀告,胡飞羽立即冲到尸体跟前将席子打开。胡飞羽要亲眼见证明岚那贱人是真死还是假死。
尸体泡在湖水中三天三夜,早就腐烂发臭。不过尸体身上穿的衣服确实是明岚生前最喜欢的金红色留仙裙。眼下裙子已经泡得发皱,却依稀能够瞧出原本的艳色。
胡飞羽阴沉着脸,命管家取来一柄锋利的匕首,他亲手将尸体身上的裙子割裂,露出底下青黑如烂泥的皮肉。
“二少爷,你看,要不要老奴去衙门请一个经验老道的仵作来分辨一二?”管家自以为体贴地建议道。
胡飞羽不语,也不嫌弃尸体的恶臭,便俯身开始检查起来。
尸体耳垂上挂着一对明月铃铛,正是明岚那贱人平日里习惯佩戴的,纯金打造,构造极是精巧,恐怕寻常女孩儿家很难买到一模一样的款式。
左耳底下隐约有一粒黑痣,早就跟明岚有过肌肤之亲的胡飞羽一眼就认出来了,这颗黑痣正是明岚身上显著的标徵之一。
“不可能!这贱人怎么能死!她怎么能死!”胡飞羽气得大声咆哮。
胡飞羽不甘心地一脚踩在尸体身上,却不料,尸体身上浸透了湖水。这么一踩,尸体上喷溅出无数恶臭的尸水,悉数溅在胡飞羽身上和脸上。
胡飞羽来不及擦去满脸腐烂的尸水,眼神竟是渐渐变得疯狂:“贱人你怎么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一旁管家听得匪夷所思,莫非自家公子对这个青楼头牌产生感情了?竟然连她的尸体都不肯放过?
看着渐渐发狂的胡飞羽,管家立即悄悄地溜出去,将胡家主母请过来。
这会儿胡家主母正在迎接七公主的大驾。这对未来婆媳相谈甚欢,七公主对自家亲姨母还是十分尊敬的,毕竟以后入了门就要给婆婆敬茶。
管家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将胡飞羽的异状告诉给胡家主母聂烟。
聂烟和贤妃本是一对姐妹,生得同样美艳动人,性子却是比贤妃安静许多。
听完管家的禀告,聂烟气得拍案而起:“孽子!”
坐在一旁的萧司南脸色更是不好看,未来夫君竟然钟情于一个青楼名妓,任凭她怎么装大度装贤惠,也不可能真的心无芥蒂。
两人默契地站起身来,管家在前面引路,来到胡飞羽院子里。
萧司南只扫了一眼,便如遭雷劈。
就见胡飞羽手中执着锋利的匕首,正蹲在地上将腐烂发臭的尸体一块块割下来,然后将碎肉丢在一旁的铜盘里。
看着胡飞羽冷静而又癫狂的眼神,胡家主母聂隐只觉得一阵晕眩,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幸好被身后的丫鬟扶住。
“雪飞哥哥!你在干什么!”萧司南厉声喝道。
胡飞羽对母亲和七公主的尖叫声充耳不闻,将尸体骨架上的皮肉全部切割下来,就像在完成一桩神圣的仪式。
萧司南心中恨极,她以为胡飞羽逛青楼只是年少贪玩之举,哪里料到,区区一个卑贱姬子的死就能惹得胡飞羽性情大变!
她不甘心,她眼中窜出嫉妒的怒火,忍不住冲过去一脚踢开胡飞羽手中的匕首。
“雪飞哥哥,你清醒点吧!这贱人,这贱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胡飞羽慢慢地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他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萧司南:“贱人!你该死!你去死吧!”
萧司南看着他宛如毒蛇般阴狠的眼神,登时吓得浑身发抖。
她的雪飞哥哥竟敢吼自己?他真的以为自己不会生气不会吃醋么?
萧司南气得双眸通红,脸色扭曲:“好,好!你陪着这个贱人吧!我不管你!”
萧司南一转身就抹着泪呜呜咽咽地跑走了,胡家主母急忙吩咐丫鬟前去追赶。
七公主可是她跟贤嫔一早就定下的姻缘,既是亲上加亲,也是权势之间的联合。
聂烟勉强平缓了一下呼吸,便优雅地走到胡飞羽跟前,劈头质问道:“我警告过你很多次,在外面玩女人不要紧,可是公主不是你可以得罪的!难道你想抛下母亲和偌大的家业,陪着这个下贱的女人胡闹?”
胡飞羽眼中凝着一抹疯狂与狠毒:“她该死!”
聂烟以为胡飞羽说的“她”是七公主,当即气得怒吼道:“真是不可理喻的混账东西!别忘了,你大哥已经谈妥了那桩生意,而你——只会惹是生非!”
胡飞羽冷笑一声,俯身捡起沾血的匕首,嗅到一股浓烈的尸体臭味。
“好,好!你就慢慢陪着这个下贱东西吧!”聂烟气得拂袖而走。
片刻后,胡飞羽命家丁牵来两条大狗,让大狗将这些腐臭的尸体碎块吃下去。
即便是这样,依旧难解心头之恨。胡飞羽不敢将他命根子切断的事告诉任何人。毕竟事关男人最重要的尊严和子嗣问题,胡飞羽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千雪儿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紫薇园里给德妃娘娘配药。
百合禀告完毕,辛悦走进来朝三小姐行了一礼。
千雪儿抬起眼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辛悦还是老样子,貌不惊人看似平凡。
“辛悦,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做。”
辛悦毕恭毕敬地回道:“但凭三小姐吩咐。”
千雪儿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清凌凌的暖色:“果然还是主子教得好。”
这日京城清风医馆重金聘请了一名走江湖的郎中。这郎中常年在西部行走,据说救死扶伤无数,在民间颇有美名。
千雪儿打扮成一副小厮的模样,辛悦在她脸上涂涂补补掩去她的美貌与灵动,将她顺利改造成为一个机灵讨巧的小厮。
千雪儿如今尚未及笄,身形还未完全长开,加上辛悦精心老练的修饰,竟是叫人瞧不出半点端倪。
千雪儿跟在老郎中辛悦身后来到清风医馆坐堂。
迎来的第一位男客人坐在帘子后面支支吾吾地说道:“前些天跟媳妇做那事,不小心擦破了皮,如今却是肿起来跟萝卜一般,又痛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