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小也没有死皮赖脸继续劝说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去。
剩下许二夫人母女俩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许二夫人沉下脸来问女儿:“你还真打算与女婿和离吗?若是闹将起来,你这辈子的名声怕是毁了!”
许贞儿迟疑了一下,眼圈红了,哽咽着说道:“娘,你也看到了,赵家欺人太甚。若我就这样乖乖地回去,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杨小小并不知道许氏母女的心思,离开许府回到郡王府,直奔主院。
小云氏听说许贞儿并不怕两家闹和离,还打算让端阳公主向皇上告状,心里又跟着急躁起来,把二管事严大郎叫来,吩咐道:“去把那个孽障押到小佛堂,一天不许吃饭,若是他还不肯悔过,就一直关着不许也来。”
严大郎偷瞄了一眼小云氏身旁的严妈妈,见严妈妈冲他努嘴,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小云氏转头又吩咐严妈妈:“你去二爷房里,把那些个不省心的通通遣到庄子上。别以为攀上二爷的高枝,就有好日子过。”
严妈妈见主子动了真气,也不敢耽误时间,麻利地领命出去了。
杨小小也想趁机告退,却被小云氏留了下来,面露难色的商议道:“冲儿这孩子,就是喜欢有颜色的,偏偏新娶过门的二奶奶相貌有缺,所以才会赌气别扭着。你再去一趟许府,就说我已经把冲儿关起来了,屋里人也都打发了。”
许家也没想到杨小小去而复返,当她把小云氏的原话带到,并多说了一句:“若是二奶奶还不肯跟我回去,非要和离,就只有进宫求圣裁了。”
杨小小听了云雷向她透露的消息,就料定许二夫人不会真去求宫里裁决。果不其然,这一次,许二夫人亲自送女儿回婆家,见到小云氏,双方各有歉意。
打发了小辈回房,许二夫人说道:“我已训教过贞儿了,贞儿说女婿嫌弃她鬓角的那块胎记。女婿身边多几个人服侍也没什么,但总要有嫡子才行。”
小云氏也为此事操心,二人房里密议了好一会儿,许二夫人才放心地回去了。
当晚,小云氏把赵冲从佛堂里放了回来,准备了一桌子酒菜,让赵冲好一顿痛饮,醉醺醺地时候,让许贞儿带着香枝过去服侍,折腾了半宿才消停。
次日天光放亮,许贞儿先起身梳洗,带着香枝,红着脸从厢房里走出来,去给小云氏请安。
小云氏瞧了瞧她的肚子说道:“你先回房歇息去吧,冲儿这里我会派人盯着。等晚膳的时候,你再过来服侍。这一个月,你可要努力怀上我的乖孙。”
许贞儿害羞地点了点头,带着香枝低头退了出去。
路上,香枝同样害羞地请示道:“二奶奶,今晚就换佩兰去吧,奴婢身子不舒服。”
“傻丫头,这样好的机会,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一个月后,若是我怀上了,就让大爷收你作通房,不比现在强百倍?”许贞儿不允。
赵冲一觉睡到晌午,起身发现房里服侍的丫头都是小云氏身边的人,连忙穿好衣服,觉得头晕得很,对昨晚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午膳都是小云氏特意吩咐厨房做的,除了肉食,还有滋补身子的药膳,一份送到许贞儿房里,一份留给主院厢房里的赵冲。
赵冲用罢午膳,想回西跨院,小云氏却不依,板起脸来说道:“这一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若是还不知错,再送到小佛堂闭门思过。”
小云氏让严妈妈带着有力气的婆子守着,赵冲无法,只好又回了厢房。
晚膳的时候,照样好酒好菜的供着,赵冲又喝了个酩酊大醉,被主院的人扶回房里。许贞儿与香枝早已等到房中,又是一番春宵苦短。
次日清晨,许贞儿带着香枝给小云氏请安过后,又先回了西跨院。赵冲还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起身,被人服侍着穿好衣裳起来用膳。
如此循环往复了半个月,云郡王来小云氏房里用膳,才听说此事,立刻沉下脸来阻止道:“你好生糊涂!这般做法,冲儿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小云氏也发现赵冲的神情越来越萎靡,也不像先前那样闹着要出去了。每日两膳,晌午那顿饭吃完就回房歇着,晚膳对饮酒也提不起兴致来了。
转天没让赵冲饮酒,把许贞儿与陪嫁丫头香枝唤到房里问询。
许贞儿垂下头去,小心翼翼地抚着肚子,用蚊子似地声音羞涩地说道:“这个月的月事晚了两日还没来,也不知是不是怀上了。”
小云氏一听大喜,连忙吩咐严妈妈去厨房熬补汤,给许贞儿送到房里。
然后又对着香枝说道:“余下的半个月,你就留在厢房伴着二爷吧。若是也能像***奶那般,我让冲儿给你姨娘的名份。”
香枝听了大喜,从许贞儿的身旁转到小云氏面前,跪倒叩头。
许贞儿半含酸地瞟了香枝一眼,抬头对小云氏建议道:“媳妇也不确定是否怀上了,不如再多陪大爷几日。”
小云氏怕伤了肚中的胎儿,坚决不许,却也好生劝慰道:“若是再过几日,月事还是未到,我会让人请大夫过来给你诊脉。你且少安毋躁,好好养着。”
等了七八日,小云氏请来府上坐诊的张大夫,亲自陪着去许贞儿房里诊脉。
张大夫认真诊了两次,才敢断言:“恭喜王妃,二奶奶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
许贞儿眼睛一亮,小云氏更是喜出往外:“二奶奶诊出了喜脉,府里上下,每人赏二两银子。”
赵冲也顺利地解禁了,听说许贞儿有孕,还大吃一惊地跑过来质问。
小云氏笑眯眯地请张大夫给香枝也诊一次平安脉,张大夫诊过脉后,说道:“香枝姑娘身子骨还行,可能是机缘未到,尚未有孕。”
香枝失望地垂下头去,许贞儿却很高兴,故作大度地恳求道:“婆婆,香枝是我陪嫁的丫头,为人温柔敦厚,人长得也水灵,让她服侍二爷,媳妇也能放心。”
“那就让冲儿收她作个通房的。”小云氏盼着多子多孙,对许贞儿的作法也很赞成。
赵冲在一旁听了,也没有异议,只是还有些得陇望蜀,对许贞儿央求道:“你的陪嫁丫头中那个顶顶明艳的,爷也一并收了吧?”
小云氏瞧见许贞儿脸色微窘,转头瞪了儿子一眼,喝斥道:“如今你媳妇怀着身子,你若是敢惹她生气,小心再关佛堂。”
没想到许贞儿只是略有迟疑,就把佩兰叫到床前,粉面含威地说道:“二爷看上你了,你与香枝用心服侍。若敢出幺蛾子,小心我把你俩遣回娘家去。”
佩兰与香枝双双叩头谢恩,赵冲这下顺气了,也做出一副嘘寒问暖的样子,对许贞儿说道:“你少要胡思乱想,好生养着,以后每日我陪你用膳。”
小云氏瞧见小俩口终于能好声好气的说话了,连忙带着众人离开许贞儿的屋子,想让儿子陪着儿媳妇说说话。
赵冲也明白小云氏的意思,既便心里有几分不愿,但还是多坐了一会儿,许贞儿见他肯给自己脸面,也柔声跟他说了娘家想助他坐上世子之位的事。
“公主的意思是只要夫君肯上进,给我正妻的尊严与体面,等我生下嫡子嫡女,就会进宫恳求皇上赐你世子之位。”许贞儿趁机提条件。
赵冲却听得认真,一时满眼得意道:“有了公主的帮衬,我这个世子当定了。”
晌午吃饭的时候,果真留在许贞儿房里,香枝与佩兰两个丫头帮着布菜,许贞儿婚后第一次陪着赵冲,心满意足地度过了一回舒心的时光。
杨小小听说许贞儿有孕的消息,先是倍感意外,但还是带上张莲儿赶在当日歇晌后过去道贺。
送的东西是一盒样式精巧的银元宝,每个元宝重五两,二十个刚好凑足好一百两银子。
许贞儿瞧着好笑道:“听小姑说,初见时,***奶送她的见面礼也是银子。”
杨小小是不敢乱送东西,怕许贞儿身子出问题,自己撇不清关系,所对才送银子的。只是不好道给外人听,所以故意装傻道:“不知二奶奶喜欢什么,所以才送了大家都不讨厌的东西。”
张莲儿听罢,更是掩嘴浅笑,一时凑趣道:“***奶图简单,倒也是个法子。”
许贞儿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了银子,向杨小小讨教孕妇的日常起居。当听她讲了自己第一次生产的经历时,房里人都变了脸色。
许贞儿有几分感慨地说道:“能把孩子生在铺子里,也是***奶把心思都放在赚钱上的缘故。当初与大爷成婚,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好在大爷争气。贫穷倒也罢了,若是又像二爷那般不事生计,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杨小小淡笑不语,许贞儿微微一怔,很快恢复了常态,把话题转到别处。
张莲儿也落过胎,见许贞儿有了身孕,一脸艳羡地随口说道:“我这身子倒是随了二奶奶,也是个极易受孕的。当初大爷只来我房里一次,就有了身子。可惜没保住。后来盼着大爷能再来我房里,谁知大爷却一直气我不小心……”
“大爷没再去你房里?”许贞儿一时心直口快,问出了身边人都怀疑的问题。
张莲儿转头正对上杨小小冷冰冰的眼神,连忙垂下头去。
杨小小起身告辞,张莲儿还想留下来说话,却不敢违拗。
许贞儿一眼瞧出了张莲儿的心思,对她方才未说完的事也有心打听,连忙出言挽留道:“***奶若是有事,先回去即可,我想留表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