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找个时间打上一架。”她答。
“……”
“试试我的功夫,否则总觉得被你看轻了。”
……
又一日,萧夜白带着扶风在街上溜达。
假冒简青的身份去潭州府一事,还需计议。萧夜白不信简青真的会来潭州,新帝刚继位,身边缺的,便是简青这样没有二心的臣。可那人暗示的那般明显,除了希望他能解潭州之急,是否还有些其它缘由呢?
边走走看看,边思忖。
人们总要生活,哪怕心中有恐惧,日子也要过。店面陆续开了起来,有些没开的掌柜也总是张望着。最热闹的依旧是曲坊妓馆,潭州的风化场所,虽没有上京那般灯烛辉煌,人声鼎沸,但姑娘们依旧凭窗而望,媚眼儿乱飞。
因着潭州城里的案子,停了几日没做生意,没生意就没有银子,在有些人眼里,银子比命重要多了。
经过一间曲坊,揽客的姑娘媚眼不要钱似的,一个劲地往萧夜白和扶风身上抛。他二人虽尽量往低调打扮,可周身的气度却藏不住。
“走,去听个曲!”萧夜白说。
“潭州的曲儿,跟上京没法比,上京城你都不爱听曲,怎么到潭州反而痒痒了。”
冬日冷风吹过,扶风却突然从腰间拿出一把扇子,打开,在冷风里摇了起来。一边吹着冷风,一边扇着扇子,这画面有些诡异,但更多的是可笑。
“你是不是有病,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
“这是身份的象征,你懂个屁。”
萧夜白一个冷哼,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扇子是身份的象征不假,可冬日里没有人拿扇子扇风的,扶风的一把扇子,引了不少目光。凭窗的姑娘们,也用帕子掩着嘴,偷偷笑着。
“合上,别打开。”
“和尚,还尼姑呢。”
“……”
尽管嘴上跟萧夜白杠着,扶风还是合上扇子,将它重新插回腰间。
“你真要去听曲啊?”扶风问?
“你是不是有病?”萧夜白又问了一句。
扶风挠着头,他是觉得自从解散之石堂之后,他这个前任堂主智力明显下降。被萧夜白连问两遍“是不是有病”,他竟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要……要不然……我……我找个大夫……”扶风问道。
“你是不是……”萧夜白有些上头,确实该给扶风找个大夫,但不是现在,“你在上京也开过曲坊妓馆,是为了干嘛?”
“收集……”扶风话未说完,拍了一下脑袋,他怎么忘记了。
曲坊妓馆里,莺莺燕燕,来的客人也多,是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初来潭州,他们人生地不熟,只听一个陌生的掌柜说了焦尸案,这么大的案子,议论的人肯定多,尤其是在温柔乡里,最容易说些闲话。
看到扶风反应过来,萧夜白也不耽误,“一会放聪明些。”
“放心,放心,套话这事,我最擅长。”
潭州曲坊里的座儿,大多是跟风上京,听说上京城内的才子佳人,喜欢听戏听曲,于是这里也慢慢多了曲坊。其实潭州的曲坊,格调与上京差的太远,虽笙歌不停,
但听着都是些淫词艳曲。
上京的曲坊,像玉兰、白羽那般大家,还是很受人尊敬的,但这潭州的曲坊,与妓馆相较,也无甚差别了。
虽是满室飘香,可这用的香大都是劣香,萧夜白闻着头都痛了。
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来,对扶风说,“这里真得靠你了,我听着闻着,都要晕过去了。”
扶风自然晓得萧夜白往日是怎样的讲究,他拍着胸脯,“瞧好吧您!”
说着,就去奔向那些莺莺燕燕。
萧夜白独自品茶吃点心,可一杯入口,发现着实配不上一个品字,这般劣质的茶,连萧府下人喝的高碎都不如。又尝了一口点心,这点心似乎被冬日的风冻住了,比石头还硬,一口下去,几乎要把他的牙崩了。
无奈,只得叫店里的伙计,上一壶白水,但价格按照茶钱付,只说自己身子不爽。
白水端了上来,萧夜白刚要喝,却听一个声音道。
“公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萧夜白抬头,只一眼,就看到对面是一女扮男装的姑娘,连个喉结都没有,自以为让声音粗一些,就没有破绽。看到眼前人,竟想起春林当年扮做女人去撩柳敬月的情境,雨落至少还晓得给春林弄个围巾挡一下。
“可以吗?”
那人半天得不到反应,但又很执着,便又问了一句。
“坐吧。”
这世间最大的棋子,他都当过,如今就算有人算计他,他也会看心情去选择入不入套。有人提醒他当简青,他愿意,那是因为猜出是顾即赟的意思,若旁的人还有心思,他倒也有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