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完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立刻去老太太院里递话求见。
孙氏听闻管家求见,知道是有了姜仲文和姜澄明的消息,赶紧让兰香伺候她穿衣,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将管家喊了进来问话。
“可是有了老爷和公子的消息?”
管家不敢欺瞒,一五一十将湘水湄和顺意坊的话转述了一遍。
老太太闻言差点晕厥过去,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守门的小厮呢?唤他过来,我要亲自问一问他!”
片刻后,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三等丫鬟将那守门的小厮带了过来。
“我问你,适才可是湘水湄和顺意坊的人前来要债来了?”老太太语气急切地问道。
“回老太太,确实如此。”
“老爷和少爷欠了他们多少钱?”老太太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希望是管家将数目弄错了。
守门的小厮见老太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心里有些害怕,小声地答道:“湘水湄说老爷欠他们一千两黄金,顺意坊说少爷欠他们五千两银子?”
孙氏闻言,再也只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昨儿夜里一夜未归的儿子和孙子竟是在青楼和堵坊过的夜,更加没想到他们会欠下如此大的两笔债。
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银子,再加上顺意坊的五千两,一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
仲文一年的俸禄也才二三百两,普通人家一年的开支不过几十两。而这两个混账竟然一夜之间就欠下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她一下子去哪里筹这么多的银子赎人?
虽然不愿承认,但孙氏自己也很清楚,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武国公府的贴补,他们不可能在京城过上如此潇洒的日子。而这五年下来,他们手中的现银早就挥霍得差不多了。现下他们与武国公府的关系如此之僵,秦氏根本就不可能会伸手帮忙。
难道真要变卖田产铺子和她的嫁妆?想到这里,孙氏赶紧开口朝兰香吩咐道:“兰香,你速速去将夏氏请来,就说我有急事要与她说。”
“是!”兰香领了吩咐立刻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夏妍就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请母亲安!”夏妍恭恭敬敬地行礼请安。
“嗯,好!快坐,我有事要与你商量!”老太太的语气出奇地温和。
夏妍瞅了一眼努力表现得慈眉善目的孙氏,心道这还是她第一次请安的时候被批准入座,看来肯定是姜仲文和姜澄明出了事情,想要她做点什么。夏妍一面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一面暗暗揣测这老太太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是这样的,仲文和澄明被歹人挟持了,要我们拿一万五千两银子的赎金,府上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银,我这里的贴己钱有五千两银子,不知你那里的嫁妆能拿出多少?”老太太没打算告诉夏氏实情,不然她肯定不会乖乖掏出自己的嫁妆来旧仲文和澄明。
夏妍却敏感地察觉到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姜仲文是朝廷命官,京城天子脚下,谁敢挟持了他还明目张胆地上门要赎金?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祸事是姜仲文和姜澄明自己惹下的。呵,这老太太把她当傻子呢。
想到这里,夏妍面上做出一副焦急又为难地表情道:“老太太,我是家中庶女,当年出嫁的时候,家里给的嫁妆加起来也只有两千两。现在老爷和澄明出了事,我愿意将这两千两都拿出来。”
当年出嫁的时候,夏府确实只给了夏妍两千两的嫁妆,但夏妍没说的是,她姨娘将半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三千两银子偷偷给了她,让她傍身。她两年前将这五千两银子全买了铺子和庄子,在她的精心打理下,盈利早就翻了几番。这些,她自然不可能告诉姜家的人。
老太太不是打她嫁妆的主意吗?那她就将夏府给她的嫁妆全交出去好了,省得日后总被惦记。
孙氏自然知道夏府给的嫁妆只有两千两,她早在夏妍刚进门的时候就摸得一清二楚。但是夏妍不是还有个姨娘吗?难道她姨娘就没有偷偷给她一些体己的银钱庄子铺子之类的?
孙氏心里如此想,嘴中也问道:“你姨娘当年就没有给你一点体己钱吗?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可不能藏私。要知道,如果仲文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姜家都会塌了!”
呵,整个姜家都会塌,当武国公府不姓姜么?夏氏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十分委屈地道:“老太太,您这话可说的冤死我了。我已嫁进姜家,自然就把自己当做姜家的人,不然也不会愿意将全部的嫁妆拿出来救仲文和澄明。您也知道,我姨娘在府中不受宠,所以当年我出嫁的时候,她只拿得出几百两的体己银子,我怜惜姨娘在府中日子不已,没有接。”
老太太见夏氏如此说,心中鄙视不已,心想庶女就是庶女。她还要想办法筹银子,不耐烦再跟夏氏磨叽,因而烦躁地摆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兰香,你跟着夫人去把银票取回来。”
夏妍见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表露什么,只行了礼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