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文越是百思不得其解就越是惊疑不定,深怕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想漏的,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的回想。
这边姜老太太好不容易将姜雪安抚下来,再三保证一定会逼着秦氏给潭安排一门顶好的亲事,姜雪这才没有哭哭啼啼,勉强收住了眼泪。
孙氏终于有空将眼神分到自己儿子身上,发现他眉头紧锁,目光阴沉,当下吓了一跳,以为姜仲文经受不住打击魔愣了,心下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手太重了,想起他刚才已经晕过一次,心里更是害怕,连忙走到姜仲文面前喊道:“儿啊!你可不要吓唬娘!咱官职丢了没关系,最主要的是人没事就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你万万不可想不开啊!”
姜仲文被老太太的叫喊回了神,顿时有些无语,也不知他娘咋想的,他堂堂七尺男儿,还能因为官职丢了而疯了不成?
“娘,瞧您老说的,我没有魔愣,只是在想这两日的事情罢了!”姜仲文一边安抚孙氏,一边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这两日的事情?仲文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咱就不要多想了,免得钻进死胡同去了。还是多为接下来的事情做打算吧,啊?”孙氏以为姜仲文还是不肯接受现实,于是接着劝解道。
姜仲文见孙氏如此说,明白老太太并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遂耐着性子提示道:“娘,您不觉得这两日的事情发生的也太巧了吗?我和澄明一起出了事情不说,我前脚刚从湘水湄回来,贬官的圣旨后脚就下来了,这是否也太快了?就跟圣上长了千里眼似的!”
孙氏见姜仲文如此说,立马惊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提高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当中有蹊跷?”
姜雪原本在心里暗暗打算以后要好好讨好秦氏之事,听到姜仲文和孙氏二人的对话后,也诧异地看向姜仲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肯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下手的人到底是谁,我自问最近没有得罪任何人,所以怎么都想不明白!”姜仲文肯定且苦恼地说道。
“父亲您没有得罪人,那哥哥呢?”姜雪轻声提醒道。
姜仲文想起鼻青脸肿躺在床上的姜澄明,立刻摇头道:“澄明就更加不可能了!他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日常交好的狐朋狗友就那么几个,每日不是斗蛐蛐就是喝酒玩乐,也没听他跟哪家公子打架斗殴,昨儿那事估计也是他遇见最大的事了!“
“那会是谁呢?我们姜家最近也没与谁交恶啊!宿仇就更是不可能了!”孙氏皱着眉头纳闷道。
姜雪却突然冷声道:“谁说我们没有交恶之人?祖母您难道忘了我们前天在武国公府经历了什么吗?”
“雪儿的意思是,这事是武国公府做的?他们怎么敢?!”孙氏不可置信地说道。
“呵!秦氏连您都敢打,还有什么是不敢的?我看他们敢得很!这事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也一定跟他们有关系!”姜雪冷笑道。
姜仲文敏锐地察觉到前两天可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搞不好就是事情的关键所在,于是立刻着急地问道:“母亲,雪儿,前天你们在武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跟我说说,一句话也不要漏掉!”
姜雪于是将那日在武国公府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封不动地跟姜仲文说了一遍,包括她被羞辱,孙氏被秦氏推倒在地,以及孙氏最后说要让姜仲文在皇上面前弹劾武国公府的事情,一字不漏地都说了。
姜仲文听姜雪说时只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实在没想到总是一副公德贤良模样的秦氏竟然会当众将老太太推倒在地,待听到姜雪说孙氏曾放言要他弹劾武国公府时,心里已经十分肯定背后给他下套子的人必定跟武国公府脱不开干系。
你不是要弹劾我吗?我就让你连弹劾的资格都没有,看你还如何嚣张?!好一招釜底抽薪呐!
想到这里,姜仲文突然间生出一种十分颓败的感觉来,没想到他一个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果然狼是生不出羊崽子来的,当年的狼崽子已经长大了!早知道当年就该再冒险下死手的,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孙氏却觉得是姜仲文和姜雪想多了,在她眼里,秦氏和姜沐阳孤儿寡母的,不可能有那个能耐谋划这么一个局,再说了,武国公府和他们毕竟都是一家人,她这老太太还活着呢,他们在怎么敢对自家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