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榭翻了一页空白纸,抬头打量二人,视线落在脸色苍白的年轻女孩身上问:“是这位姑娘身体不舒服吧?”
齐夫人说:“对,我女儿,最近总是肚子痛。”
梅香榭点头,示意那姑娘把手放在脉枕上。姑娘动作很慢,似乎不太情愿。梅香榭诊断片刻仔细观察姑娘面目,梅香榭越看姑娘越低头。
“请换一只手。”梅香榭说。
又过了片刻,梅香榭已经可以确定其病情,但不开好开口,只是试探性想问几个问题。
“齐夫人,你女儿可嫁人了?”
“还没嫁人,你问这个做什么?”
梅香榭站起身将大门关好,重新回到座位。
“姑娘你是哪里疼?”
“肚子。”
姑娘指了指小腹,梅香榭点头已经确定。
“按理说病人的病情我是不该隐瞒,现在的情况您说您的女儿没有嫁人……”梅香榭示意齐夫人靠近点,低声在她耳畔说了真正病因。
“你说什么!”
齐夫人听了梅香榭的话暴跳如雷,眼睛死死瞪着她,恨不得瞪出血来。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恨不得抽梅香榭一巴掌。
“你是医生吗?你会看病吗?!你说什么鬼话呢!你们梅家就这么给人家看病的啊!就这么污蔑人家啊!”
梅香榭就怕齐夫人是这个反应,这才把门关上,并且也明白这病对于一个没出嫁的女孩来说是种侮辱。可结果就是这样,她也不能随便说个病症就把人打发了。
“齐夫人你冷静点,我是个大夫我会对我说的话负责任,您的女儿就是这个病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还没嫁人你就这么污蔑她,你一个女医生怎么这么恶毒啊!要不是听你们梅家是医药世家,我才不会来!”
门内的争吵声早就传到门外。齐夫人带的手下立刻进了屋子,大门被打开后,齐夫人叫喊、谩骂的声音更是毫无掩盖。
秦柔带着助手站在门口,他们接到消息说梅氏药材局正上演一场市长岳母仗势欺人的戏码,要他们赶快来收集素材登报。现在这么一看,可能会有更有趣的东西见报。
“您倒的确是第一次到梅家来问诊,可我的诊断结果就是这样。我给您开个药方,让令爱回去照方服用会好的。”梅香榭提笔写方,并没有被齐夫人的暴躁影响到。
“不用了!梅香榭你就是个庸医!”齐夫人指着梅香榭的鼻子说。
“我是庸医?”梅香榭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是个庸医!”齐夫人的手再次用力拍在桌子上。
秦柔示意助手赶快拍照,自己则拿出本子在上面奋笔疾书记下齐夫人的话。梅香榭察觉到想去阻止秦柔拍照被齐夫人拦下。
“梅香榭,我记住你了……我们走!”
齐夫人拉上女儿快步离开,此刻那高跟鞋的声音格外刺耳。秦柔立刻紧随其后,一时间众人也不知是该排队还是继续傻站着。
胡大爷和胡大娘还处于傻眼状态,毕竟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梅香榭气恼的将刚写好的药方撕了个稀巴烂,手依然有些颤抖,她真的被气坏了。
“香榭,你别生气。那个齐夫人平时就盛气凌人,你说她女儿有病肯定不乐意,她会带女儿去别的地方看病,到时候结果和你一样也就不吵了。”胡大爷安慰着。
“罢了罢了……不提她们了,大爷我继续给您看。”梅香榭叹了口气重新坐下。
梅氏药材局不远处,齐夫人拉着女儿欲上车离开,秦柔小跑着追上。
“齐夫人您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我是鸭江晚报的秦柔,刚刚您说梅香榭是庸医这句话属实吗?”
齐夫人蹙眉,关上车门后打量面前的女人。秦柔双手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中指那枚银质戒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齐夫人我想要报道些事实,请问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报道是吗?那就去报道吧!梅香榭她就是个庸医。原本我想着去看西医,中医老掉牙的东西,他们都说梅家诊病还可以,今日一见都是骗人的。”
“您能说说具体的吗?”
“我女儿姑娘家家还没嫁人,她竟然诊断说我女儿曾经小产?这不是毁我女儿清白是什么?太恶毒了。”
“那的确是太过分了,女儿家的清白怎么能随便说,她要是传出去……您的女儿还怎么活怎么嫁人。”
齐夫人越想越气,把证件还给秦柔,拿出一沓钞票扔给秦柔,说:“这些赞助给你们了,你不是要登报吗?就把事实登出来。”
秦柔的助手芋头连忙从秦柔手里接过钞票一脸谄媚,说:“齐夫人,谢谢您对鸭江晚报的支持,说到西医,我倒是可以给您推荐一个去处。”
“什么地方?”
“鸭江北路四十六号慧仁西医诊所,那的医生叫李倩元,原本也是仓元中医世家,后留学西洋,您应该带女儿去看看。”
“真的?”
“您可以先去看看,若是治好了,我在写一篇报道给您出气。”
齐夫人是一百个一万个不信梅香榭的诊断的,等鸭江晚报这篇报道发出去,必定有损梅家声望。若是在仓元其他地方治好了,在做个连环报道,仓元就不是梅家一家独大了。反正女儿这病也是一定要看的,今天都出来了索性就去一趟慧仁西医诊所。
秦柔和芋头目送着齐夫人车子离开。芋头抱着照相机咧嘴笑着说:“柔姐,我们又有大新闻了!”
“是啊,绝对的大新闻。”
另一头,梅香榭给胡大爷开好药方,并叮嘱半个月内不许出门。
“胡大爷别怪我发狠,我一会儿让人跟你和大娘回家,您可能得被绑在床上半个月了。”
“香榭,干啥绑我啊?”
“胡大爷,戒烟没那么容易,好在您时间短,半个月足够了不会太遭罪。”
胡大娘接过药方责备说:“你活该!你要是要你这条命,就都听香榭的。”
胡大爷怕胡大娘怕的紧,直点头不敢在反驳半句。梅香榭看着二人的样子既羡慕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