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轻颜如诗如画的眉眼轻敛:“胡大人,你该不会还在怀疑六王爷就是杀害胡太傅的凶手吧。”
“正是。”
胡鹏正回答的底气十足:“案发当时,只有六王爷和胡太傅的尸体在。”
“六王爷就是嫌疑最重的嫌疑人。”
“且当时,六王爷随时晕倒在地,但六王爷手里就拿着杀害胡太傅的匕首,这完全不会错。”
“呵。”
容轻颜都被气笑了。
尸体被用白布盖着,白布被尸体的浸湿,浓浓的血印子就在白布之上,现在正值盛夏。
尸体四周,更是臭味熏天。
容轻颜看着尸体唯一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看,“上面两处伤口,皮肤向外翻,这是刀伤,不是匕首所能照成的。”
“还有手臂上的刀伤,用力更猛,一看就不是习武之人所为,应该是有人冲动犯案。”
“而六王爷自由身体羸弱,根本使不出这么大的力气不说,死者身上带着花粉香味,而六王爷的病症,根本闻不得任何划分。”
“只此一条,六王爷便足矣洗清罪名。”
“胡大人来此,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了吧。”
最后,容轻颜眸光轻飘飘的落在了胡鹏正身上。
胡鹏正只觉得自己背后的冷汗直流。
可是杀人命案,怎可轻易听一个女子,在此胡言乱语。
胡鹏正清了清嗓子道:“夜夫人,您的医术,本官也有所听闻。”
“但这是杀人命案,还请夜夫人回避一二。”
胡鹏正自认为,自己这话说得已经很客气了。
但容轻颜就是不听。
还反过来跟胡鹏正来讲理:“就是有你这种糊涂官儿在,天临国每年才有那么多人被冤死。”
“本姑娘所言是假是真,胡大人一问便知。”
“夜夫人说得好听,你让本官问谁。”
胡鹏正的脾气也上来了,就是听不得别人来怀疑他的判断:“本官当了顺天府尹五年,怎么断案,还不用夜夫人来教本官。”
一听自家小丫头被说了。
夜辞这个护犊子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胡鹏正,让目击证人上来,还有胡太傅的贴身小厮,还有一个靠谱的大夫过来。”
“我家夫人说得是正是假,一问便知。”
胡鹏正看着夜辞病魔的模样,明明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可没来由的就是给了胡鹏正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胡鹏正顿了顿。
就听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易文泽道:“胡大人,就听夜相的吧。”
“好,去传人上来。”
怕民间的大夫会被人买通,胡鹏正还特意让人去宫里请了太医。
胡太傅的贴身小厮上前,看着自家老爷的尸体,双膝一软,跪地大哭起来:“老爷,老爷你死得好惨啊。”
“明明您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呢。”
胡鹏正闭了闭眼睛:“闭嘴。”
“夜夫人,要是你说的是错的,本官可以定你扰乱公务之罪。”
容轻颜看也不看胡鹏正一眼,只是道:“你家老爷平日是不是有养花的习惯。”
“是啊,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这就对了,现在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胡太傅既然每天早上都去化缘的话,那身上有花粉,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容轻颜顿了顿,又道:“而六王爷患有哮喘之症,根本闻不得花粉,这也是六王爷之所以犯病的原因。”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凶手行凶的声音,刚好被出来散步的六王爷听到了。”
“出于好奇,六王爷过来查看情况。”
“不巧,这时凶手还没有走远,看到六王爷来了,就想到了栽赃嫁祸这一想法。”
胡鹏正虽然不肯相信一个女人能查案,但听容轻颜说得有理有据的,也就相信容轻颜的说辞:“说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张管家,你来说说,你是怎么看到胡太傅的尸体的吧。”
作为案件的第一发现人,张管家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几乎离开案发现场。
容轻颜只看了眼张管家脖子上根本没人察觉的血迹,和张管家左手上的伤痕,便已才出了个大概:“你就是凶手。”
“夜夫人,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直接被点了名,张管家的心底一晃,矢口否认容轻颜肯定的说辞:“在下一早经过此地,就发现了胡太傅的尸体,和躺在血泊中的王爷。”
“可当时就你一个人。”
“你双手染血,全身都是血,当时是不是这种状况。”
立即有小厮应声:“夜夫人说得没错,当时张管家就是这样的。”
“狗蛋看到的时候,都被张管家给吓晕了。”
“还好我父母是杀猪的,我见惯了血腥,胆子也大,就跟着张管家进来了。”
容轻颜露出一副如是的表情,睨着脸色微微发白的张管家:“如果本小姐没猜错的话,你的那身血衣,应该还在你的房间里吧。”
“出于跟你们这行的习惯,你的血衣,应该就藏在你平时放各种钥匙的柜子里。”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根本不用胡鹏正说华,夜辞直接吩咐衙役:“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搜。”
“如果张管家太过紧张的话,那把砍人的菜刀,也应该在张管家的房间里。”
“你哥疯婆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张管家的双眼通红,立即跪倒在胡鹏正面前,连连磕头:“福音达人明鉴,笑得祖上三代,都是老实本分的老实人。“
“且,小的与胡太傅无冤无仇,小的怎么可能杀胡太傅呢。”
“你既然是清白,就不该怕有人去搜索。”
“来人,一切照夜相说得做。”
容轻颜的眼角一抽,无辜的看着夜辞:“明明是我只认出了凶手,怎么说府尹大人,只记你的好呢。”
看着挑理的小丫头,夜辞只是看着容轻颜会心一笑:“可能是想避嫌吧。”
“反正你我夫妻,说谁不一样。”
“可府尹大人刚刚冤枉了我。”
正在这时,沉重缓慢的脚步声传来。
晋司林已经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冲容轻颜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