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
见他剑眉一拧,故意装蒜,楚千荨不舒坦了。
挣脱他怀抱,起身捡毛巾时,还不忘指尖戳了戳他衣领口,费南城微微垂眼,余光里的点点玫红,让他薄唇弯了弯,“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
楚千荨冲他做了个鬼脸,低语,“本小姐可没那份闲心。”
她与他,并无情爱,不过是相互利用的缘姻,这段缘,不知什么时候就消散了。
“是么?”
眼睛久久凝在她脸上,他问出口之际,双手已不安份,而她的脸,渐渐红润,呼吸也沉重起来。
捉住她乱动的手,她轻喊,“刚刚才……你不会……”
如果他想,她是没办法拒绝的。
男人食指微弯,在她眉心轻轻一弹,“我只是警告你,别胡思乱想。”
他不是一个会道歉的人。
而先前,他已经低声下气了,这女人真不知好歹。
证据凿凿,还怪她胡思乱想。
算了,她也懒得与他计畔,反正,她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妻,费家少奶奶的身份,或许,很快就会消失。
楚千荨踏出主卧时,白亮抱了一摞文件已等在门外,平时,费南城都是去书房处理公事,应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要等着他处理,昨天的事,白亮无颜面对她,梗着脖子,朝她呵呵一笑,“少奶奶,要么,你给少爷送进去?”
他把手上的文件递过来。
楚千荨微微一笑后,撇了撇唇,“你家少爷,吃喝拉撒,我全管了,这些事,白管家还是自己处理的好。”
“好吧。”
白亮因昨天的事难为情而已,并非是真心想让她代自己送文件。
错身而过时,白亮特别小心冀冀,经过昨夜少爷榻榻米上一拍,他心里已经有底,这个女人在少爷心目的位置。
不是可有可无,而是举足轻重。
这件事,或许少爷自己都没意识到。
男女之间的爱情就是这样,来得总是悄无声息,待你措手不及时,驻足已是永远。
白亮一副奴才嘴脸进去了。
楚千荨用了早餐,跑去找古心兰说话,古心兰连夜织好的手套,还有一件毛衣,在母亲的兴高彩烈中,楚千荨戴上了新手套,并拿了毛衣试穿,下摆很松也很宽,完全掩住了她窈窕的身段。
她翘着嘴角喊,“妈,太大了。”
“不是给你的,当然大。”
古心兰从她身上剥下毛衣,拿在手里寻找不足之处。
楚千荨瞪着橙色的衣服,眼睛撑大,“不给我,那你给谁织的?”
她纳闷,在妈妈心里,难道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人?仔细看了看毛衣的款式,像是件男款,不会是楚清泉吧!他对她又不好,她为什么还要舔着脸给,熬夜给他织这个东西。
古心兰见她胡乱猜疑,笑着安慰,“行了,不是你爸的。”
“男式的,你不给爸,那给谁?”
古心兰白了女儿一眼,“世上又不止你爸一个男人。”
这是什么话?
难道说,妈妈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楚千荨眉宇间的刻痕条条舒展,惊喜的声音喊出,“妈,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这脑子都装的什么。”指尖戳下女儿额头,嗔怪道,“我哪里还有能力喜欢别的男人。”
这辈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即便是错,她也已经在偶然相逢中遇上了他,再渣,再怎么不好,也是她古心兰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是她女儿的父亲。
“给南城的。”
原来是妈妈给费南城织的。
想着费南城穿上毛衣的嫌弃样,楚千荨直摇头,好心要被当成驴肝肺了。
见女儿摇头,古心兰不明所以,挑眉问,“怎么了?”
是她织得不够好吗?
知女莫如母,妈妈想什么,她当然知道。
清了清嗓子,楚千荨说,“费南城那个人……或许……”咳嗽了两声,在古心兰神态紧张,她赶紧吐出,“我拿去给他吧!”
“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这话,是安慰妈妈的。
毕竟,是妈妈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天气这么冷,为了织这件毛衣,妈妈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我代他感谢你。”
说完,楚千荨拿着毛衣走了。
一路上,心里嘀咕个没完,看来,她妈是把费南城真当女婿看了,她渐渐意识到,不能再让妈妈误会下去,她与费南城并不相爱,他们的夫妻缘份,终究会有一个尽头。
毛衣被她拿了去,丢进阁楼仓库的橱柜里。
再说,手工毛衣,费南城不会穿的,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宁愿把毛衣藏起来 ,也不要妈妈去丢脸。
主卧,靠窗的一把藤椅里,坐着衣衫整洁的男人,今天,他没戴面具,一张布满痕迹的脸,显得高冷也漠然,腿上盖了厚毯,他正垂着头,批阅手里的文件,看到重要处,不时拿笔仔细圈出来,以备后来还会倒回来看。
白亮在旁静静候着,毕恭毕敬!
“为什么警察把人送回来?”
看似在批阅文件,其实,他的注意力并不全在上面。
不经意的一问,吓得白亮身体抖了下,颤颤魏魏回,“抚顺说,是盛天佑亲自带人找到的,绑架楚夫人的那两个人已收监候审,今天,我们的人传来消息,说那两人已签字画押,承认罪行。”
承认罪行,就代表着他们守口如瓶,幕后主使继续逍遥法外。
费南城握着笔的手,微顿了下,略略迟疑后道,“通知古心兰,让她注意庭上措词。”
“嗯,少爷放心,我会让律师提前把证词写好。”
写好证词,让叶唯昭那边的人无空可钻,即便扳不倒叶唯昭,也会把他手下的人送进地狱。
“少爷,你说,叶唯昭到底有什么好,这么多的人,个个都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费南城沉默,从小叶唯昭那个人,最擅长赂笼人心。
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是费氏表兄弟中心机最重,也是最会讨人欢喜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