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
听楚千荨说不签,玉清有些着急。
她的性子不像喻妈那样柔中带刚,平时,说话也是心直口快,这是她身上唯一的缺点。
“少奶奶,老夫人这么看重你,你可别让她老人家失望啊!”
楚千荨从没见玉清这样焦急过,不禁扑嗤一声笑了,“玉清,你说说,签了它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玉清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一例举嫁给费南城的好处。
“少奶奶,在这座城市里,费家可是一块金字招牌,说费家能呼风唤雨,一点不好过呢!”
玉清吧嗒吧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总之,在她心里,费家就是M市最好的去处,再也没有能与费家相提并论的人家了。
玉清对老夫人的忠心,日月可鉴,楚千荨知道不能全信,不过,玉清的话也不是全针道理。
重要的是,饶是玉清说得天花乱坠,她也清楚,钱再多,也买不来感情。
玉清不知道的是,她不想嫁的原因,与钱无关,与势更无关,她不喜欢费南城,费南城也不喜欢她,一段无爱的婚姻,是枷锁。
即然她的身份公 诸于众,大家都知道了,那么,她认为,就再也没有必要签下这纸结婚证。
楚千荨犹豫着,眉眼微抬,迟疑地说,“费南城,他知道么?”
玉清被她逗乐了,“少奶奶,你真逗,老夫人都做不了少爷的主,你以为我们能?”
像是怕她不信,玉清又补充道,“拿你八字去合少爷命时,少爷是亲自点了头的,不然,费家也不可能与你有这段良缘。”
楚千荨也不想得罪玉清,知道她不好回去交差,不过,事关她终身大事,她不可能为了讨好玉清,把自己送入火坑。
“少奶奶,你看你都怀上孩子了……”
见她犹犹豫豫,始终不曾签上名字,玉清更着急了,“你总不想让孩子成为私生子吧?”
楚千荨嫣然一笑,“费南城的孩子,即便是私生子,也是光荣的。”
知道玉清在为自己挖坑,楚千荨搁下纸,起身走入庭院散步。
“少奶奶。”玉清这一惊非同小可。
楚千荨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倔了点。
不好伺候啊!玉清叫苦不迭。
很想甩掉玉清这条尾巴,楚千荨扭过头,对她道,“等我想会儿,你先回去吧!”
拿不下楚千荨,玉清没脸回老宅向老夫人复命。
但她也没办法,只得难为情地点点头,坐上车带上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无奈离开。
那张扎眼的结婚证,因为她没有签名,而一直搁置在荼几上,没人敢去翻动。
那天晚上,费南城带着一身的冷气回来了,进屋时,脸色就很臭,就如那窗外叶上夹裹的冰霜,瞥了眼大红折子,抿唇不语,坐上床榻时,他对她说的话,不咸不淡,“我不喜欢与人挤一张床,睡过去。”
楚千荨依他之言,把被子抱到了房间角落的小床上。
她为他打了洗脚水,人大爷不稀憾,鞋袜未脱,直接躺到床上。
楚千荨拧了拧眉头,也不出声,倒掉洗脚水,进洗手间换上睡衣,裹了棉被,蜷缩进了温暖的被窝。
白天睡了午觉,晚上觉便少了,拿了本书翻看,没想‘啪’的一声,屋子里陷入黑暗。
她又怎么招惹他了?
难道说是她没签结婚证,所以,他不高兴了。
可是,她觉得,他也并不是那么稀憾她不是。
这么大的人了,像个孩子一样,真难伺候。
楚千荨心里隔应,不疑有他,放下小说,闭上双眸睡觉。
不多时,耳边又传来一阵甩门声,紧急着,一股冷风灌入屋子,冷得她咬紧牙根,打了个摆子。
这男人有病,王子病。
起身,迎着凛冽寒风,反手合上了门。
那夜,费南城没有回来,楚千荨不知道的是,他那晚一直呆在酒窖密室里,喝了一夜的酒。
第三天,她在报上看到了一则新闻:楚清泉官税缠身,纯属谣言,谣言止于智者……
这则新闻,还批评了娱乐八卦捕风捉影的丑陋嘴脸,并以楚氏立场厉声警告,再有下次,绝不轻饶,一定会用法律悍卫尊严。
楚氏危机解除。
楚清泉没事了。
史湘高兴了,而楚千荨的心为何不见喜悦呢!
凭心而论,她并不想饶过楚清泉与史湘,要不是与费南城赌气。
对了,是谁能让楚氏翻身?
史湘吗?不可能,楚千荨摇头否绝,她了解史湘那女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那女人绝不可能向她折腰。
莫非……
她拿着报纸,急急忙忙找白亮求证。
“少奶奶。”白亮面有难色,欲言又止。
“是不是你们做的?”
“少奶奶,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少爷,要不是你与他闹脾气,凭着咱少爷的性子,绝不可能就这样饶过楚氏的。”本来不想说的,可是白亮真为他家少爷叫屈。
明明是想保护她,后来到是给她埋怨上了。
“你说,楚清泉夫妻俩那样对你,对你妈妈,你竟然为他们求情?”
她几时为他们求情来着?
她从没说过一句,让费南城放过楚家的话。
想了想,仔细回忆自己那天与费南城说的话,到底是让他误会了。
如今事情成了这样的局面,她不承认也没办法了。
“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希望他们毁灭。”
楚氏解除危机也好,让人痛苦的方式,并不一定要宰了他,而是要慢慢精神折磨,那比千刀凌迟更为痛苦。
她要让史湘亲眼见到,她生下的两个女儿,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
“那你还……”
白亮百思不解,惊诧万分,为了讨少奶奶欢心,少爷事先步下的局乱了。
“行,我的意思,毕竟,楚氏也有我的一份,楚清泉再怎么十恶不赦,终究,我这副皮囊流淌的是他的血。”
费南城会为了她放过楚氏?
她有点不敢置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