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的江畔华府,头顶的天空,乌云朵朵,四处阴风阵阵。
当时为了吸引民众眼球,叶唯昭刻意挑了个不一样的风格,附一楼旁边设立了殡仪馆,由于房子销量不好,没多少住房搬进来,殡仪馆虽然气辉宏,花费大量财力物资,然而,就像是摆在江畔华府的一个花瓶,没多少实际用处。
殡仪馆人影寥寥无几,门口保镖如不老松身姿挺立,个个脸戴墨镜,神色冰冷,黑色宾利缓缓驶入,在离门口约两米远的距离停下,车子熄火,车门打开,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鞋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接着,一双大长腿相当吸引人眼眸,男人立在车旁,不理迎上来要抚着他的属下,目光炯炯,眉眼间的那抹冷酷戾气,无人敢直视,黑衬衫,黑衣、黑裤,一身的黑,让他像从地狱爬上来的复仇使者。
听闻汽笛声,殡仪馆里立即出来两个陌生男子,来到他面前,垂首恭敬而立,做着邀请的手势,“金少,叶少有请。”
在陌生男人的带领下,金玉希带着属下款款步入大厅,整个大厅,陈设虽简单,却处处透着奢华气息,宽旷的空间里,摆着一张巨大雕着暗花的长桌,桌子的另一边,正襟危坐的男人,气场强大,他嘴角咬了根烟,长指正把玩着指尖的扑克,抬眼,与对面缓缓靠近的男人视线交汇,无硝烟的战争,在两个有血缘关系,却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男人眼睛里,缓缓呈现。
嘴角微弯了弯,叶唯昭动也未动,坐在那里,骄傲如掌控局势的狼,“表哥,来得真及时啊,我还以为你真舍得,你的挚爱,被我挫骨扬灰呢。”
挫骨扬灰这几字,或许是触碰到了金玉希逆鳞,阖上眼帘,把眸底浮现的嗜血与外界隔绝,咬了咬牙,尽量缓和全身刚硬的线条,这才,不紧不慢吐着,“我来,不是为了她,而是你不愿输了做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叶唯昭嘴角的笑拉深,给了对方一个好玩的眼神。
扑克一张一张,从他指尖滑到了光可鉴人的桌上,待所有的扑克发完,从嘴里拿出那支烟夹在手上,重新看向金玉希的眼神,满满杀气。
看平平淡如水,一副温良如玉,恨不得将他杀了后快,却又歇力压抑住情绪的金玉希,叶唯昭眼睛里的笑,一点点褪去,“你设计了这么多,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还是输了?”
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弱者,尤其是男人。
叶唯昭的话点燃了金玉希压抑许久的愤怒情绪,睁开眼,他看着叶唯昭,目中的精光,如同一匹恶狼,“你说的对,我是输家,是弱者,你呢,叶唯昭,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觉得你是胜利者吗?”
面对金玉希的质问,叶唯昭咬了牙,满嘴铁腥,一字一句迸出,“我与你不一样,你动了情,最终成为大输家,我比你狠,我爱她,同时,我也可以舍弃,在有利用价值时,她就香饽饽,无价值时,那就什么也不是。”
叶唯昭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可以舍弃所有,包括他挚爱的女人。
“女人之于我,就是一件衣服,脏了,我可以重换,并且,换得比原来的更干净,漂亮,金玉希,你可以吗?”
金玉希看着对面男人那张漾着笑意,棉里藏针的脸,他缓缓应出,“可以。”
“那你还来?”
讥笑声在空气里响起。
为了附和他的气场,好几个属下也张狂笑了几声。
惹得金玉希身后的保镖个个怒目而视。
金玉希的筹码在于,诸湘柔已经是个死人,而秦木兮还活着,在他手里,像条狗,他让她活得好好的,那她便好好的,如果他不高兴了,随便一个伸手,她就可以闭眼去见阎王。
“我说了,她之于我就像一件衣服。”
叶唯昭那支将烟凑于唇畔的手,微微的颤抖泄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睡了秦木兮那么多年,他们之间甚至还孕育了一个孩子,说没一点感情是假的。
叶唯昭的视线定在了视频上,心脏一抽,昨天晚上的情景,如影随形,让他整夜难眠,无数次像条毒蛇钻进他心里,巴掌拍桌的声音响起,腾地,他就立了起来,虎视眈眈,气势汹汹,指着对面凶狠的男人,“你……太卑鄙了。”
金玉希眼眸含笑,啧啧两声,讥讽道,“表弟,外婆常常说,在费家,你是众多兄弟中,最沉得住气的,怎么,恼羞成怒了,被你利用了这么多年,你在暗,我在明,你做的所有坏事,好处你占着,而被甩锅的那个永远是我,外界都说,我金玉希风流成性,是块抚不上墙的烂泥,论智商与谋算,我不及你,但是,你不要忘记一点,那就是,再愚笨的人,日子久了,见识得多了,他也会总结经验,反思自己,卑鄙也好,龌龊也罢,我这掘劣手段,全是给你学的,是你这位好老师教会我的,我得谢谢你。”
狗屁,他几时教他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叶唯昭气得鼻孔冒烟,只差没一口鲜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