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的不是安心吧。”
结债走出海鲜馆时,苏亦可回头,笑脸吟吟,出奇不意问了句。
男人有些意外,怔愣两秒,不作正面回答,“不说这个话题了,聊点别的。”
怕她摔倒,他走上去,抚住摇摇欲坠的女人。
女人不领情,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执意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欢的是楚千荨,那个被大雪埋了的,救了安心一命的,伟大的人。”
古慕飞并不想理她,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就火大起来,“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知道。”
苏亦可嘀咕的一句,真的挑起了古慕飞怒气。
几步上前,他揪住了她的衣领,“什么大家都知道?”
许是被他眼睛里弥漫的怒气震慑,也不知是不是苏亦可喝了酒,胆子变小的缘故,总之,她有点怕醉后的古慕飞,这男人每次喝醉了,眼睛都会露出如狼一般的狠戾。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不是秘密啊。”
他千辛万苦保守的秘密,原来早已不是秘密,想到他与楚千荨的事人众皆知,古慕飞一颗心便烦躁不已。
“不准说出去。”
怕激怒已经是头雄狮的人,苏亦可点着头,好脾气地应了个‘好’字。
“这才乖。”男人在她脸上拍了两下。
“你拍我脸干啥?”
“奖励你乖啊。”
古慕飞忽然就不生气了,走过来,张开手臂搂住她,隔了会儿,拽着她一条手臂便向前面走去。
“咱们去哪儿?”
“去找叶哥啊。”
“今天他出差,不在别墅里,不去。”
苏亦可并没有多醉,至少,她还记得叶唯昭对自己讲过的话,每周三、五、日,她们不见面。
许是投注所有的热情与希望。
许是爱惨了叶唯昭,苏亦可居然从不问他理由。
不好给古慕飞说理由,她只能找了个烂借口,出差。
听了她的话,古慕飞有些讶然,“叶哥没有出差,上午,我还在叶氏对面的马路上看到过他。”
谎言当场拆穿,苏亦可面容悄悄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忽然就火起来,“说不去就不去,要去,你个人去。”
“别发脾气嘛,不去就不去。”
古慕飞朝她抛了个媚眼,将她推上了自己那辆悍马,扣安全带时,他提议,“今晚,咱俩注定是寂寞之人,叶哥不陪你,我陪你,走,咱们去娱乐城K歌去。”
“他不是不陪我,是没时间。”
苏亦可纠正。
“好,没时间,可是,我别的没有,到是有大把时间。”
苏亦可本来不去,实在拗不过古慕飞的软硬磨泡,最好,只能被酒醉的他强行拉入娱乐城寻欢。
古慕飞包了个小厅,就她们两个人,也没多大的乐趣。
唱了两首后,有人给古慕飞打电话来,他出去接电话,苏亦可接过话筒,开始接着那首很老的经典歌曲《安妮》唱,没有观众,发现唱得再好也没什么意思,也不是什么歌星,需要重复训练,唱了几句,便再也没有兴趣,放下麦克风走出小厅。
迎面就碰上了个女人,女人一身的白,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相当耀眼。
“对不起,不小心踩到你了。”
女人仰头,黑发飘逸间,她看到了女人那张白到几近透明的脸,眼角的那颗泪痣,为那张本就风华绝代的脸增添了极致的韵味,好俊的一张颜呀,连苏亦可都不得不为之惊叹。
“没关系,美女。”
她是个女人,都有种被电到的感觉,如果是男人们看到了,这种人间尤物又怎么能放过。
女人抿唇轻笑,带着歉意错身而开。
刚才,是她撞过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踩了苏亦可,苏亦可是不会撞上她的。归根结底,是美艳女人的错。
苏亦可走出娱乐城,也不管古慕飞有没结债,反正,她只是个拿工资吃饭的,怎么都没有这些富家子弟富有。
结债这种事,她从不会去做。
今晚的风有些大,她站在娱乐城对面,拿手机给古慕飞打电话,这男人该不会不管她了吧,她坐他车来的,现在,又是深夜,看着马路上稀疏的车影,苏亦可安静地拨着他的电话。
古慕飞还真没接电话。
这男人,死哪儿去了,就在她心里犯嘀咕,寻思着要怎么回家时,对面娱乐城金碧煌辉的门口,两抹影子交叠着出现,白与黑,两种极致的颜色,似乎要将黑夜衬得更亮,更璀璨。
女人似喝多了,步伐不稳,男人抚着她,小心冀冀,不时为她拍着脊背,甚至顺着气。
这男人是男人中的楷模,大家学习的榜样。
体贴又英俊,从那一身的名牌服式看,一定是豪门贵公子。
苏亦可羡慕的眼神紧紧追随着那一白一黑身影,随着距离的缩短,她感觉那抹白有些熟悉,忽然就记起来了,那女人不是先前在娱乐城走廊上撞了她的那个人间绝色么?
只有那样姿色的女人,才会配得起这种男人待遇。
男人抚着女人走向不远处的那辆红色车辆,伸手拉门,送女人入车厢的那一瞬,男人缓缓抬起的脸,让她看清了那张掩藏在暗影里的颜,苏亦可蓦然一惊,心尖捏了把冷汗,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她怎么看到了叶唯昭了啊?
连续擦了好几次眼睛,苏亦可这才确定,那个对白衣绝色女人体贴入微的男子是叶唯昭无疑。
叶唯昭……
苏亦可站在原地,安静又愤怒,指尖狠狠攥紧,原来,这就是叶唯昭与她约定好每周三、五、日不见面的理由,原来,这几天,他都得陪另外一个女人。
想到那女人貌可倾国,想到那女人绝色姿容,满腔的恨意排山倒海而来,先前,她还羡慕女人的姿色,现在,她恨不得在那张绝艳的脸上划上几刀,女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
嫉妒之火,早已让她丧失理智。
她恨那个女人,那个妖艳的狐狸精,男人虽对她还不错,可从未这样小心冀冀,深怕一碰就碎了的态度,看得出来,叶唯昭珍视那女人,对她不过是敷衍,她现在全明白了。
叶唯昭,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迸了出来。
苏亦可目中的恨意,胜过了黑夜中任何一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