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的背后是袒诚相待。
她很想这样说,嘴唇颌动,到底是没能张开嘴。
一只大掌轻轻放到了她肚子上,掌心温度透过薄薄衣料,像是传递给了肚子里的孩子,他晃动时,楚千荨无法压抑地低呼声。
“怎么?”
凝住她的漆黑眼眸闪耀担心。
“没事。”楚千荨摇摇头,笑着说,“他好像在踢我。”
漆黑的瞳仁,笑意一点点渗出来,第一次,她在他脸上看到了类似温柔的东西,他的眼睛,也泛出了从未有过的柔情。
俯下身来,在她颊边轻轻一吻,吻落至她鼻尖,由鼻尖滑下,一口攫住她嫣红的唇瓣,辗转深吻,柔情蜜意,即将欲罢不能时,及时刹车,稍稍退开身,垂下的视线,落到那尖尖的肚腹上时,眼眸里光芒更柔亮了,上身微倾,喘息着在她耳朵边,灼热的气息微微吐出,“生了他后,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男人的话,一向都是穿肠毒药,这点,在楚清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种家庭里成长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相信。
除了自由,她没什么想要。
不想扰了他兴头,她只能咬唇点头,她温柔乖觉的模样让他心头微微淌过暖流,相濡以沫多好,可惜,之于他们,一切都是表象,都是奢侈。
想到这些,费南城握着她削瘦的双肩,将她抵在床上,倾身压轧,以吻封缄。
情到浓时,她偏着头,躲开他,从嘴里吐出来的声音,明明是拒绝的意思,为什么偏偏带上说不尽的撩魅?
“孩子。”她滚烫着双颊,眼睛里全是迷茫与朦胧,剥开的衣襟,弧度美好的锁骨,骨感线条优美,肌肤白皙的耀眼,迷人的风情,美艳不可方物。
他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走向浴室。
不多时,浴室里传来刷刷水声。
高大挺拔的身姿走向窗口,窗外,茫茫白雪点缀漆黑的庭院,他身上只裹了件浴巾,室内温度较高,再加刚才一翻运动,让他觉着并不是很冷,长指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从荼几上拿起打火器,打火器点燃,蓝色火焰印衬着他狰狞扭曲的五官,猛地,点烟的动作一顿,轻轻一吹,蓝色火苗熄灭,从嘴里拿出那支烟,夹在手指,久久未动。
垂下眼眸,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起身抽掉身上的浴巾,直接换上了睡袍,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知道她在他出来时已经睡死过去。
找到她手机,长指迅速翻看着她讯息,不论是QQ,还是微信页面,显示的最后聊天纪录都是两天前,最近联系频繁的就是楚清泉,要么就是医院,然后就是白亮。
他翻找了她电话薄里储存的号码,有一个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电话名叫‘鹰’。
拿了手机,拍下那串数字,再把截图给了白亮。
……
“少爷,这个号码是盛天佑的另一个号。”
书房里,白亮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回复,说着,还拿出去电话公司打出的通话纪录单。
近半年来,楚千荨与他联系了两次。
两次时间短暂,而联系时间均显示是在盛天佑因秦木兮的案子找到鎏金别墅之后。
水晶灯的光落照在他眼眸里,碎着淡淡温润的光。
长指夹着一支刚点燃的烟,规矩的西装外,套了件黑色昵子大衣,他坐在椅子上,气质冷沉也清峻。
“盛天佑背景?”
“又查过了,还是老样子。”
家世清白,父母一个是工人,一个是教师,非常普通的家庭模式。
“最近他在做什么?”吐了口烟雾,把自己置身于青白烟雾中,他缓缓问。
费南城的眼眸深邃,难辩喜怒。
“少爷,我先下去了,您早点休息。”
费南城点头,白亮默然开门离去。
书房里的灯光,从窗户缝隙泄出来,落到走廊过道上,泛着温润光芒。
一夜,他一直呆在书房,直到晨羲驱散了黑暗,天边一抹朝阳缓缓升起,他才合上文件,起身关灯离开,回房间时,床上的女人,仍然还在沉睡中,脱下身上衣物,他躺上床,双手一伸,将她搂了个满怀,感受着她轻微的鼻息声,费南城缓缓闭上眼。
相濡以沫之于一般人,可能触手可得,之于他……望尘莫及。
最近浅眠,稍微一点响动,就能醒来,并且,再也无法入睡,张开眼睛,顺着声响望去,便看到她低着头,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去拿自己的衣物,衣服放得有点远,她伸长了手臂,似乎还差那么一小截,她只能半倾身子,没想重心不稳,整个人差点就摔了出去,好在,一双大手及时扣住她腰身,将她揽向他,才让她免于狼狈摔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