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抚顺电话时,白亮英俊的脸明显一怔,徒步穿过弄堂,直奔奢华起居室。
进去时,费南城正站在窗边,双手抄袋,欣赏窗外夜景。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下塌在……”白亮垂眸,瞟了眼抚顺刚刚发过来的酒店地址。
嘴唇颌动,一字不漏的报出,“大屿山酒店。”
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缩,长眸微眯,伸手从小桌上端了杯红酒,转过身,长腿交叠,坐到椅子上,灯光的折射下,让他脸部轮廓更加完美,浑身散发着清峻的光泽,“白馨呢?”
“丢给了酒店服务员。”
报备完,白亮急不可耐道,“要马上让抚顺去酒店吗?”
薄唇勾起浅弧,费南城垂下的眼幕,暗光流转,诲暗如深,“通知玉清,照顾好承颐,另外,老宅那边加派人手。”
白亮恭敬应答,领命转身而去。
不让她回来,偏生就回来了。
仰头,一口喝下指尖红酒,冰凉划过喉咙,火辣的感觉让他心尖怔然。
许是累极,红酒喝尽,他靠在椅背上闭目憩息,不过一会儿,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敲响。
“进。”薄唇掀了掀,吐了个冰冷的字音。
进来的,是去而复返的白亮,脸上神情复杂,眼眸中又掠过淡淡的欣喜。
“少爷,少奶奶回来了,人在外面,要让她进来吗?”
白亮本来奉命要去大屿山酒店的,刚走出大门就看到白衣黑裙,长发飘飘,清纯如仙的女人从暗处走出,看清女人的脸孔后,白亮即惊岂喜。
不待诸安心说一句话,他便领着她往院子里走去。
长睫煽了煽,徐徐张开的眼睛看到窗玻璃上映着那抹纤弱美丽的身影,费南城勾唇浅笑,“人都领来了,还问让不让进来?”
白亮暗自捏了把冷汗,态度更加谦恭,小心措词,“少奶奶的脾气少爷是知道的。”
弦外之音,是你费南城都搞不定的人,我白亮又怎么能搞得定。
门口,不知何时立了抹素白影子,诸安心撩了把脑后长发,扯了扯唇角,款摆柳腰而入,模样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万种风情。
看得白亮有些呆了。
“南城,我回来了。”
捏着嗓子说出的话,虽怪异,却又柔又媚,能让男人酥了骨头。
椅子上的男人侧目,四目交汇,碰撞出爱恨情仇的火花,再次相见,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费南城形容不出来,只知道心口又涩又痛,女人似乎瘦了,下巴尖了,颧骨也露了出来,那对水汪汪的眼眸,似乎更大更漂亮了,这段时间,他老是在承颐脸上寻找她的影子。
喻妈说,承颐长得像她多一些,果然呵。
儿随母嘛,这也是玉清讲的。
见少爷直勾勾看着诸安心,眼神又亮又柔,白亮抿嘴偷笑着转身离去。
反手合上了门。
似乎不敢承受费南城赤祼祼的目光洗礼,诸安心吐出红唇的字音更软更柔了,“南城,不……欢迎我吗?”
不欢迎她?
他费家大门永远为她而开,只是,她太不懂得珍惜。
想到她是为什么回来的,费南城轻呵了一声后,目光渐渐冷了下去,找到烟盒,拿了根刁在嘴里,诸安心见状,挪步上前,拿起桌上的那盒火柴,柔弱无骨,修长尖细的指头,擦亮火柴棍凑到他跟前。
雪白的脸蛋,刻意讨好的模样,让费南城讨厌极了,点了烟,她灭掉火柴,稍稍退后一步,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他的日子过得似乎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好,黑峻峻的眼眸,虽深邃,却布满了血丝,眼下的一片青涩,可见他失眠不足,还有满身的疲惫……诸安心居然有一丝心疼的感觉。
是的,这感觉非常清晰,她心疼这个男人。
原来,她在加洲的这段日子,以及她呆在霍希睿别墅里,心口的那团空落,只因没在他身边,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太过于思念承颐了,那毕竟是她身下掉下来的肉。
费南城仰着头,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后,眸子合上了,把她那漂亮的容颜隔绝在眼帘之外,他想见她,刻骨地想,然而,见到后,又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有什么事,说吧。”
在他的印象里,诸安心不是一个会讨好别人的人。
她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如今,她放下身段,目的自然不纯。
这世上,没什么事能瞒住他费南城,诸安心抿唇笑着,心里酝酿了一番后,终于从红唇里吐出,“我想知道湘柔的下落。”
果然是为了诸湘柔而来。
夹烟的手指抖了抖,随着香烟抖动的,还有他疼痛无法治癒的心口。
“你应该去找金玉希,而不是我。”
“金玉希手上是不是挟持了费家的人,是谁?不会是承颐吧。”
这个是诸安心最担心的。
还有第二个可能,那就是费老夫人。
见费南城面色并未异常,沉默依旧,诸安心不再做作,声音恢复如常,“她是我姐姐,我希望你能帮我。”
“凭什么?”
空气里响起了打火机砸地爆炸的声音。
男人张开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阴戾,而俊美的脸孔满是阴霾,她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凭什么她要求他帮她?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诸安心张口结舌,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她没想到他的火气会这样大,她请求他帮忙,不帮就算了嘛!
见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他手指捏握成拳,尽量控制着心口的那团,似要把他整个燃烧的烈火。
屋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从未有过的尴尬蔓延在屋子里,是呵,诸安心自嘲一笑,她又有什么资格上门要求他救姐姐。
她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我……”低垂下头,安心一步步走向门口,却在她就要跨出门槛时,他冷咧的声音又飘了来,“给我站住。”
不知道他要干嘛,安心止步回头,就在那一瞬间,一抹身影似飓风卷了过来,双腕给人扣于墙壁,身体被他给死死抵住,薄荷清香缭绕在她鼻端,抬眸,对上的眼睛赤黑而炯亮,整张脸因愤怒而涨红,似乎愤怒到了极点。
诸安心见过他发脾气无数,却从未见到他愤怒到近乎扭曲的五官。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感受到他呼哧呼哧的气息,诸安心慌乱如麻,嘴里咕噜着,“放手,你弄疼我了。”
“你也知道疼?诸安心。”
她是人当然知道疼,说的什么话,见他不肯松手,手腕上雪白的肌肤渐渐变红,她学过擒拿,撒打,怕伤到他,她只用了七分的力气,抬腿往他身上抵上去的同时,脑袋从他腑下钻过,可惜他早有防备,身体让开之时,左手放开她的一支手臂,另一手加强力道,将她单手反转一圈后,落地的姿势,暖昧极了,诸安心撑大眼眸,不高兴地嘟起了嘴,这辈子,她只吃过盛天佑的亏,没想到费南城的身手也这样厉害,可是,以前费南城只是强身健体,并不会一招一式,她离开也不过两个月,他竞然就练成了这样。这男人城俯真深,练功夫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击败好吗?单手扣着她肩胛骨,另一手放在她胸口上,绵软的感觉让他气息上涌,浑身燥热,费南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情不自禁低下头,毫不犹豫吻下去时,诸安心却及时偏过了头,他滚烫的嘴唇只能从她右颊擦过,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并不能隔靴止痒,她娇滴滴进来时,他就想把她,好好来疼爱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