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快沉下去,映着背后已渐渐晦黯下去的林子,凭空生出一股苍凉萧瑟之感。
就在这夕阳的余晖中,陆宁飞身上前,手里的剑已直直向前刺去,剑身映着如血的残阳,竟射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好似在疆场的一首挽歌。
最靠前的蒙古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剑光闪动之间,他的喉咙已经被锋利的剑刃割开,鲜血喷涌,立刻滚下了马来。蒙古人瞪着硕大的眼珠直直盯着陆宁,就像冥界挂着的硕大灯笼。可他的身子软软的瘫了下去,再没有了方才的那股嚣张气势。
陆宁看着他那死之前不可置信的眼神,冷哼一声,未让他就这么痛快的死去。她顺手抓起了那已经慢慢变凉的尸体,左挡右避,不过片刻,那尸体的头颅就已经被同伴的弯刀从脖颈上砍了下来,直直滚到了首领的马下,那双大大的眼睛现在瞪着的是他的首领。
陆宁挑衅地朝首领一笑,勾了勾手指冷道:“我说了你们蒙古骑兵就是徒有虚名!”
首领见状更是火冒三丈,歇斯底里地朝手下人一通乱喊,那些人便又不要命似地冲了上来。
萧问笑了笑,朝背后的人道:“陆姑娘不是说最是惜命了吗,怎得还这般挑衅!”说着整个人飞纵而出,手里的剑快如鬼魅,不过片刻,剑已经插到了最近的蒙古人的心口上。
陆宁撇了撇嘴道:“这灭他们志气,才能长自己威风啊!咱们这俩人怎得打得过这么多人,既然打不过,还不能我逞逞吗?”说着她的足尖轻点,凌空一个翻身,剑气冲霄,向首领刺了过去!
两旁的蒙古人忙上护着让他们的首领,手里的圆月弯刀已经向陆宁招呼了上来。
陆宁冷笑,忽然将反手将手里的长剑朝一个方向直直掷了出去。而在圆月弯刀快要逼到眼前的一刻,她突然仰面低头,划出去有四丈远。几名蒙古人伸手亦是不凡急急调转马头,又欲将手里的刀砍下去,只见她一跃而起,足尖一踢,先前被她掷出去的长剑,竟又被踢了回来。
那几名蒙古人下意识地看了看的长剑,只觉得脖颈上生出些许的凉意,低头一看竟满身是血。
长剑已将几人的脖颈全都贯穿,鲜血立刻像泉水般一样涌了出来,给这马上要暗淡下去的天空带来了一抹诡异的红色。
地上的血迹已经慢慢开始变干,火红的鲜血渗进土里此刻只剩一片暗红。
河水缓缓流淌,岸边的血淌了进来,竟也将河水染成了一片血红。
如此炊烟袅袅,小河流水,树密丛深的一处清幽恬淡之地,此刻却是喊杀声一片,血水横流。天边的残阳如血,血红的光,照着血红的地,血红的河,血红的眼。这天地竟是一色了。
蒙古骑兵确实骁勇难当,二人厮杀了好久,即便已经是疲累非常,也只杀了少数的蒙古人。陆宁慢慢后退靠到了萧问的身后。看了他的手臂已被弯刀砍伤,鲜血已将他整个衣袖染了个通红。
陆宁皱了皱眉头,紧张道:“你受伤了?”
萧问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能再和他们这么纠缠下去了。”
陆宁点点头沉声道:“你牵制住这几个人,我去捉那个首领。”
萧问点了点头。
“小心些。”陆宁说完手里的剑已经飞纵而出,剑光凌厉,径直朝那首领而去。
剑尖几乎已经快要碰到首领,首领愣愣地看着那寒光闪动的利剑,脚步仿佛被什么绊住一般,脑中一片空白,连动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动。
实际上,他也根本来不及动。
只差一寸,陆宁的剑便能抵上那首领的喉咙,正在这时,“嗖嗖嗖”几声,十几道乌光已应声射来。
陆宁只得侧身,将乌光和那首领齐齐避了过去。
首领见状并不惊讶,望着身后的方向,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一脸从容,显然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的。
萧问皱了皱眉头道:“又是他们!”
陆宁刚刚只差一击便可将那首领击倒在地,如今竟被人从剑下救下,实在是生气,跳脚道:“这帮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到哪都跟着!”
萧问默了默没有作声,直直盯着那乌光射来的方向。
只见一人长身玉立身着漆黑长袍,缓缓从暮色中走了出来。 他的腰间系着一块莹润而温润玉佩,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乌黑色的萧。
陆宁看着他的手里的萧,忽然想起了前往扬州路上那个诡异的萧声,她不由得皱了皱道:“你是谁?”
那人冷冷道:“吴风。”
陆宁握紧手中的剑,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奉命来杀了你们。”吴风淡淡道。
陆宁突然笑了笑道:“这世上能杀我的人可是不多啊。”
吴风依旧淡淡道:“没事,人多。”
陆宁现在欲哭无泪了,他说得是真的。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可不是闹着玩的啊,是真的啊!且不说这帮蒙古人就已经够难对付了,再加上这帮会暗器的人怎么想都是自己死啊!她叹了口气,望了望天,这是死定了吧。
陆宁悲愤地望了萧问一眼,想着问他自己这个情况能不能算个为国战死,给点抚恤金什么的,死了也好有点钱花啊。却只见萧问看都未看她,只紧紧地盯着那人身上的一块玉佩,连眼睛都不曾转动。
陆宁看着他的样子咽了咽口水,看他这样子这是看上人家玉佩了?这个时候不太好吧。
萧问紧紧地盯着吴风身上的玉佩,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风勾起嘴唇轻轻一笑道:“杀你的人!”说话只见,几根飞针已从他的袖中飞出,直朝着萧问的面门而来。
萧问反手一挡,“铮铮”几声几根飞针便已落在了地上。
不过霎间吴风已直直落到了萧问的面前。
陆宁欲上前相帮,却被其余人拦了下来,无奈只得应战。
吴风站在萧问面前,歪着头细细摩擦着身上挂着的温润玉佩,淡淡道:“你认得它啊。”
萧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你到底是什么人。”
吴风依旧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要死了。”
萧问的声音变得满是怒意:“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