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艰难地抬起头,苦笑了一声:“大人,我……我真的没有……没有杀王素珍大小姐,我……我只强奸了……王小妹,那时候……大小姐她……她并不在场啊!”
雷洪歪着脖子大喝道:“好小子,你的嘴倒挺硬的!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板子硬!”伸手从案台的签筒里抽出一根签往下一扔:“给我上夹棍!”
“是!”两侧的酷吏大声答应,从一旁取来了一付杨木制成的“夹棍”。这夹棍是由三根长三尺左右的圆木棍组成,外侧一根用铁条固定,另两根用绳索串起来,将犯人的两条小腿夹在中间,用刑时猛力往两边拉,三根夹棍收紧,狠夹犯人脚踝,那种长时间持续的剧烈疼痛足以摧垮人的意志。行刑之人根据指示用劲,如果用到十分力,这犯人的脚骨常常会被夹碎。
那胡三自然知道这夹棍的利害,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大叫饶命,酷吏们也不理睬,一个酷吏骑在胡三的背上按住让他无法动弹,另外的酷吏三两下熟练地将胡三的两只脚踝放进夹棍里夹好,一遍一个拉好绳索,作好准备拉的姿势,看着雷洪。
宋知县叫了声:“行刑!”
两边酷吏猛力拉紧夹棍,圆圆的夹棍夹住胡三的脚踝,剧烈的疼痛使得胡三发出了嘶哑的惨叫。而这种疼痛一直持续着,一点点摧毁着胡三的神经,胡三的惨叫声越来越低,无法忍受的持续疼痛已经让他意志模糊,紧紧咬着的下嘴唇已经滲出了鲜血。酷吏对这种情形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并不手软,只是用劲拉紧夹棍,只听到绳索嘎吱吱绷紧的声音回响在大堂里。拼死硬挺了一会,胡三终于昏死了过去。
酷吏们虽然不手软,但是前来“参观的”学子们除了在六扇门当差的史刚和陈玉书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就连贾小甄都揪紧了自己的衣角。
雷洪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酷吏们方才放松绳索,但并没有取下夹棍。一个酷吏蹲下去查看伤情,见胡三仍然有呼吸,便道:“回禀大人,人犯昏死过去了!”
雷洪心如坚铁,冷哼一声,喝道:“浇醒他!”
“是!”两个酷吏答应之后,端来两大木盆的冷水,哗的一声浇在胡三的身上。
胡三身体动了动,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雷洪又冷笑了数声,说道:“胡三,怎么样?现在,你招是,不招?”
胡三痛得几乎要死过去了,艰难地说道:“老爷!大人!小人……小人说的是……是实话啊!”
“好!好!好!好你,你个胡三!”雷洪大手一挥:“再给我用刑!”
两边酷吏再次用力收紧夹棍,胡三惨叫一声,持续的剧烈疼痛使他两只眼瞪得溜圆,几乎要鼓出来了,再次拼命用力咬住嘴唇,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看得出来,他是用尽了最大的忍耐力在硬挺,“咔~!咔!~”胡三的脚踝发出了东西即将破碎的声音,剧烈的疼痛终于让胡三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啊~~!我招!我招了!”
史刚一抬手,用刑的酷吏们这才放开手,胡三痛苦地喘着粗气,嘶哑着声音低声叫着:“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
雷洪沉声再问道:“你说,王小妹是不是你杀的?”
“是……是我杀的!”
“怎,怎么杀的?”
“用手……用手掐死的。”
“胡说!你明明是先将其掐晕过去,然后用铁制钝器击碎了王小妹的头颅而杀了她的!”
“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是小人用铁锤杀的!”
“那好!王素珍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是我杀的!”
“怎么杀的?”
“也是用……用铁锤杀的!”
“胡,胡说!”宋知县喝道:“分明是你在奸尸王小妹时被王素珍撞破,来不及拿铁锤,用双手掐死她的!”
“是,是……是掐死她的。”
“不用刑,你还不老实!快些把经过如实招来!”雷洪语之间充满了得意。
胡三趴在地上慢慢说着经过。雷洪不时地纠正胡三的说法,胡三顺着雷洪的意思交代,坐在一旁负责记录的刑名的酷吏将胡三的交代作了记录,然后放在胡三面前让他画了押。
史刚原来在六扇门看过不少的刑讯逼供,就连他自己都多少对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有过逼供的记录。这在六扇门里,其实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但是看见雷洪公然进行刑讯逼供,而且几乎是毫无顾忌。史刚也知道,审问犯人是允许使用法定的刑具进行逼供的,但是怎么也比不上眼前看见的这一幕幕活生生的酷刑来得震撼。
从刑讯效果来看,表面上胡三是全部招认了,但史刚心里很不踏实,他清楚,胡三只承认强奸了王小妹,对于杀害王氏姐妹的事情,他并没有招认,后来之所以招供,很明显是受刑不过,才胡乱招认的,看来,这里面很可能另有隐情。
史刚在一旁,本来想说出这件案件可能另有隐情,但目前只是自己的推测,并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线索和证据,说出来反而不妥。便在一边说道:“雷大人,那谢寡妇是胡三的同谋吗?”
提到谢寡妇,雷洪点点头:“现在不知道。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重点了,毕竟凶犯已经认罪伏法了。”
之后便是审问结束,这些学子们先回六扇门安排的客房,晚上再吃一顿送行宴,随后明天再回到那个培训学堂去。
当晚的酒宴推杯换盏自不必说,史刚更是成为了名人,被人频频敬酒。不过史刚心里还是不舒服,就推说自己醉酒先行离开了酒席,又来到胡三的监房。
看门的狱卒也在今天见过史刚并听说了当天上午就依靠一条小狗破案的神奇经历,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史刚则推说雷洪让自己再来问胡三几个问题,狱卒们不疑有他,欣然放史刚进去了。
胡三是重犯,关在北面重犯监室里,单独的一间。监室前面是一排胳膊粗细的大圆木排成的栅栏。后面墙角放着一个马桶,盖子被扔到了一边,马桶里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地上堆着一堆稻草,已经潮湿发霉,中间摆着一张横着的夹笼,象一口大箱子,分成上下两部分,将胡三面朝上夹在中间,头、手和双脚从木箱子的窟窿中伸在外面,用铁链分别锁住栓在一起,然后连在墙壁上。
史刚问狱卒:“他怎么这样锁着?那怎么大小便呢?”
狱卒笑道:“杀人重犯按规定本来只有晚上才上这夹笼,兄弟们今天下午给他用上就懒得给他解开了。”
“哦?那是因为什么?”
狱卒凑到杨秋池耳朵边小声说道:“殷家公子给咱们送了三十两银子,叫咱们好好伺候这家伙。所以,嘿嘿黑……他要大小便就只好拉在他裤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