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莫悁出了月子,淑嫔便将后宫诸事重新交予了她。莫悁赞赏淑嫔当家理纪的能力,淑嫔也敬重莫悁御下宽严并济,二人相处的甚为融洽。
而煦阳已被梁帝接到了宣仁殿西暖阁居住,梁帝每每得了闲,便要去看她。莫悁放心不下女儿,一日也要探望多次。一连数日梁帝都将她留下,芙蓉帐暖,共度春宵。
这几日莫悁心中也渐渐明白,自己和小钊已经绝无可能,如此,反不如成全了他和莫娇。思来想去,她将夭朵喊到跟前儿,命她道:
“夭朵,你备份厚礼去雍平斋,就说本宫愿意成人之美,真心祝福小钊和三妹。”
“娘娘可是舍得?”
“有什么舍不舍得,不论他有没有变心,我同他这辈子都是有缘无份。我不能耽误他。”
“奴婢知道了。”
夭朵说毕,便去正阳宫的库房取了些古玩珍奇,给雍平斋送去。
“你说什么?三公主要嫁给我?”小钊听闻夭朵的来意后,顿时目瞪口呆。
夭朵反问道:“怎么,看将军的神情,倒像是头回知道一般?不是将军亲口说,对三公主动心已久吗?”
“这是哪里的话!我小钊向着长生天发誓,我这辈子心中只有二公主一人,绝不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小钊急得跳脚。
“糟糕!”夭朵一拍脑袋,“必是咱们进了三公主的圈套了!”
“我这就去找大梁皇帝退婚!”小钊说完便往外疾走,夭朵喊之不应,只得快速去回莫悁。
莫悁听后,心中大惊,夭朵更是急得冒汗“小钊将军性子急,这万一在陛下跟前把什么都捅了出来,可怎么得了!”
“快走,咱们必须要赶在他见陛下之前阻止他!”莫悁带着夭朵匆匆出门。
夭朵来回正阳宫的功夫,小钊已经抵达了宣仁殿门外,他在门外吵着要见梁帝,而守门的侍卫见他身上佩着刀,无论如何都不予通报。
梁帝正批着堆成山的折子,忽听到门外一阵嘈杂,便让采喜去看。
“陛下,是小钊将军,他说有要事要告诉您!”采喜回来道。
“小钊?”梁帝心中疑惑,一时也猜不出他的来意,便让侍卫放他进来。而侍卫以保护梁帝安危为由,硬逼着小钊将腰上的断鸿刀解了下来,又搜了他全身发现并无凶器私带,这才肯放行。
小钊进了正殿,还未行礼,便喊道:“我不能同三公主成亲,你把婚事退了!”
梁帝本就对他心怀不满,如今看他这副模样,更是恼火,但碍于他是北芜的将军,不好立即撕破脸,便决心先给他一二分颜面。
“既是两情相悦,又为何不愿?”梁帝忍住怒火问道。
“谁同她两情相悦,我心里早就有别人了!你必须把婚事给我退了!”小钊眼皮不眨,脱口而出。
“要退婚就好好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梁帝终于承受不住,正站起来要同他理论,却见奶娘忽然来回:“陛下,三公主醒了,仍旧在哭!”
梁帝瞪了一眼他,还是先去西暖阁将女儿抱出来玩耍。
小钊虽未见过煦阳,却也听宫里说起,梁帝对于皇后所生的女儿极为宠爱,更在宣仁殿辟了房间给她居住。
看到梁帝怀中的女娃娃和莫悁颇有几分相似,小钊既欢喜又失落。
“又睡醒了是不是?可是父皇如今有好多好多的折子要批,暂顾不得你,等会儿你就呆在父皇身边,乖乖玩耍好不好?”梁帝一时忘了小钊的存在,只顾同女儿说话。
煦阳手臂挥舞,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话。
梁帝正被她这动作逗得开怀,忽听采喜进来问道:“陛下,您看今晚要留宿哪位娘娘宫里?奴才好吩咐他们早做准备。”
梁帝想都未想,便答:“还是让皇后来侍寝罢。”
谁知采喜还未来得及应声,便听后面一声怒吼传来:
“你不能让她过来!”
梁帝抬头,满脸疑惑不解:“朕要临幸皇后,和将军有何干系?”
“你找哪个女人来都行,总之不能是二公主!”小钊怒道。
梁帝愣了片刻,旋即回过神道:“莫非你心里喜欢的女子,是朕的皇后?”
“不错!为了二公主,我可以终身不娶!”
“你大胆!放肆!”梁帝拍桌而起,顿时吓坏了怀中的女儿,煦阳张着嘴,哇哇大哭。
“乖啊,不哭了,都是他的错!”梁帝一边哄着煦阳,一边对小钊怒目而视。
煦阳没有听梁帝的话,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梁帝顾不上小钊,只赶忙去哄孩子。
采喜唬得连忙退下,准备悄悄差人前去告诉莫悁。
谁知还未等采喜喊人,便看到莫悁早已朝宣仁殿疾步而来。她刚一进殿门,就直奔向煦阳。
“陛下,煦阳这是饿了。”莫悁看了一眼小钊,又从梁帝怀中接过女儿。“陛下不必担心,臣妾去喂煦阳,陛下且安心处理朝政罢。”
莫悁又对小钊说:“父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将军交代陛下?”
“没,没有。”
“那将军此番前来,必是要和陛下说赐婚之事。可将军走错了地方,这事原不该陛下管,将军只管同本宫说便是。”莫悁将煦阳竖抱在怀里,抬头看他。
“我……”
“看将军的样子,必是千头万绪,一时难以说清。既如此,倒不如明日有时间再叙。将军有事只管来正阳宫找本宫,不必再叨扰陛下了。”
“知道了,那奴才告退。”小钊注视着莫悁,不情不愿地离开。
莫悁去了西暖阁,给孩子喂奶,谁知刚喂到一半,梁帝便进来了。
“陛下有事?”莫悁她心里并不知小钊已经说出了什么,内心其实惶恐不宁。
“嗯,朕想知道,你同小钊,是什么关系?”梁帝一脸严肃。
“陛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莫悁假意笑道。
“小钊方才怒气冲冲地来找朕说,他拒绝和你三妹成亲,因为他心中有你!”
尽管有心里准备,可莫悁还是吃了一惊。她见煦阳吃饱了,便一边将她放回到摇篮里,一边思考着怎么去回梁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