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云闻声回头,顿时吓得失魂少魄:原来那说话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莫娇身边的宫女宝珠!而她身后侍卫捆着的,正是胡姥姥和负责在宫外接应的高婆子!
宝珠手中,还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男婴。寄云吓得失语,宝珠瞪着她,怒道:“都带走!”
片刻功夫后,醉溪台已被胡姥姥等人的求饶声淹没。
长安看着宝珠,一脸惊讶。随后又见一个年经的侍卫紧跟进来,向长安轻声说:“总管,小的无能,倒让他们抢了先。”
莫悁看到宝珠怀中的婴儿,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她没在理会其他,而是疾步闯入内寝,将假喊的青萍和其他两个接生姥姥,一并抓了个正着。
见到青萍平坦的小腹,莫悁顿时气得目眦尽裂,浑身发抖。
“长安,长安!”
“奴才在!”
“还不快把田美人和这几个姥姥带出去,本宫要亲自审问!”
“是。”
青萍胆子本来就小,经过这么一吓,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急忙匍匐过去扯住寄云的衣襟哭问:“姑姑,我们该怎么办啊!”
寄云瞪了一眼青萍,立刻跪下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要告发田美人假孕争宠,企图用乡野的男婴冒充皇子!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上了贼船!”
“姑姑你!”青萍睁大眼睛看着寄云,仿佛看到了一匹恶狼正在追逐自己,她欲哭无泪,只得回道,“娘娘,嫔妾是听了寄云的指使才……”
“想想你娘的牌位!”寄云忽恶狠狠地提醒她。
青萍被这话拿捏住,如鲠在喉,欲说无言。
“什么牌位?”莫悁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然不会被她们二人这番说辞所迷惑,她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便转头又问,“给田美人安胎的太医呢,如今身在何处?”
“宝珠,还不快把人带进来给二姐看看。”莫娇在旁冷笑道。
“你早就知情?”莫悁看着跪在地上的密太医,一脸诧异。
“这你就甭管了二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便是。”
时间紧迫,莫悁没功夫同她细扯,便疾言厉色问密思道:“你可别告诉本宫,田美人假孕的事,你一直蒙在鼓里!”
“微臣不敢!”密思脸色煞白,不断渗出冷汗。
“那就快说!”
“是。皇后娘娘,是田美人威逼利诱微臣这么做的!她说,只要微臣帮忙隐瞒事实,就给微臣一千两黄金,外加升官晋爵作赏;若如不然,就要微臣的项上人头啊!”
青萍怒瞪着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反驳。
“噢?这可真奇了。”莫悁笑笑起身,正想继续问话,忽听小白子进来说,太后来了。
莫悁等人忙又出门去迎接太后。
“夜阑更深,怎敢惊扰母后安枕?”
“大半夜的有热闹可看,哀家怎会放过?”太后说毕,将煦阳带在自己身旁,又回头对莫悁道,“你接着问你的,哀家只管看戏,不想说话。”
“儿臣遵旨。”
莫悁又走到密太医面前,笑问道:“你说田美人许诺你黄金千两,可有兑现?”
“都给,给齐了。”密思哆嗦回道。
“可是本宫倒是有一言不解,”莫悁围绕他转了一圈,悠悠道,“按理说田美人无父无母,家境贫寒,即便入宫成了妃嫔,每年的俸银也不过100两纹银,就算加上大大小小的赏赐,也难一下掏出一千两黄金。如此说来,要么是田美人收取了不义之财,要么就是密太医你在撒谎!”
“对,皇后娘娘说的是,就是田美人收贿脏银!微臣毫不知情啊!”
“那么本宫倒是冤枉你了。”莫悁笑笑,又来到青萍身边问,“田美人,本宫且问你,密太医指控你有私库入账,你倒是说说看,你从哪里得的脏银?可还留有凭证?你若是说出来了,本宫可对陛下说情,对你网开一面。”
“这……”青萍就算是有心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一时之间也编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呆愣在原处,舌头打钝。
莫悁又在殿里走了一圈,便踱步边笑道:“倘或你们之中有人能指认田美人收受贿赂,并给出人证物证,有罪的,本宫会赦免;无罪的,本宫另有厚赏!”
醉溪台的人面面相觑,即便有人想去领赏,也不知从何处入手。
“你们不愿意说,那只能劳烦本宫自己动手了。长安,带人去细细搜查醉溪台;下人的住所,也一概不许放过!定要把田美人受贿的证据,给本宫悉数找出!”
“奴才定不负娘娘所托!”
有人面如土灰,有人不知所措,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向煦阳一样,歪着脑袋向太后诉说经过。
一炷香后,长安已经带着侍卫回到了正殿。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无能,没有找到田美人私收脏银的证据,倒是从寄云姑姑和密太医的房间里,翻不到了不少奇怪之物。”
说完,长安便从身旁的侍卫手中,接过来一堆衣服。
寄云见此,急忙爬过去要夺,长安抛过一个眼神,几个侍卫立即上前将她牢牢控制。
“娘娘您看,寄云身为醉溪台掌事姑姑,屋中却有好几套普通宫女的行头,还藏有可以出入宫门的令牌。另者,奴才还发现密太医的房间里,有不少和杜家来往的书信,其中多次提及了田美人假孕之事。”
“你这死人,不是早让你把信给烧了吗?”寄云冲着密太医破口大骂。
“冤枉啊姑姑,我真的已经烧干净了!”
长安走上前去,微微笑道:“看来,密太医的确是和杜家有过不少来往啊,而且这件事,姑姑你也一直知情。”
寄云忽然间恍然大悟:“你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信件是不是?!你这是设了个圈套等着我们去钻!”
“奴才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长安说完,又拱手对莫悁道,“如今犯人已经供出幕后主使,是否要将人带去内府严加审问,还请娘娘发话!”
莫悁听完来龙去脉,先是震怒,后沉思道:“去了内府,多半有人里外接应,反倒不容易将话问利落!事到如今,本宫也不想再怀揣什么慈悲心肠。长安,你差人去内府拿刑审的工具,将他们分散在醉溪台不同房间,严刑拷问!”
“奴才遵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