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湄坐在马车上,将几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地她根本抓不住,于是她回过头去,打算跟萧祺讨论一下,却见他不知何时也醒来了,正盯着窗外那三十三个嫌疑人。
“你也听见了?”今湄放下车帘。
“嗯。”萧祺点点头,神色却是淡淡的,仿佛并未放在心上。
见他这般模样,今湄有些气闷,怒视他:“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你说说,你对本案可有什么见解?”
萧祺看着她,面上并无什么表情:“暂时没有。”
“没有你还……”今湄本来要发怒,但想了想还是深吸口气,打算跟他讲道理:“王爷,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徐贵妃死了,太子要找你算账,你要是找不出凶手,得背好大一口黑锅的!”
“嗯。”萧祺点点头,只说:“那我就回去给陛下请罪。”
“……”这下今湄没话说了,她先前以为萧祺是不在状态,可现在看来,他不是不在状态,他是根本就没打算破这个案子!
她眼睛看着萧祺,手里拿起旁边的软垫,微笑着狠狠揍了一拳:“那您随意。”
“……”
萧祺抬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下,见今湄手中把那个软垫横捏竖搓,面上隐隐带着戾气,唇角不由勾了勾。
二人说闹之际,马车已经行到了长衡山的山脚下,正要拐入官道回江陵府。
萧祺拨开车帘往外看了眼,随即伸手,在马车侧壁上轻轻一敲,那边,薛城立刻听到声音,低声询问:“王爷,有何吩咐?”
“掉头。”萧祺的声音很轻:“从旁边那条小路走。”
“啊?”薛城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一边拨转马头一边从车队中悄悄溜出,拐入了一旁的羊肠小道。
小道崎岖,路面不平,今湄拽着窗框,皱眉看萧祺:“我们要去哪里?”
“你不是要破案吗?”萧祺好整以暇地看他,背靠在车壁上,看起来游刃有余:“带你去破案。”
今湄回头看了眼在夕阳中渐行渐远的车队,心中简直无力:“可是嫌弃人都在那边,咱们现在离开,是打算去哪破案?”
萧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向车队旁那列成长长一队的嫌疑人,语气很淡:“那里面没有凶手。”
“……”今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我说那里面没有凶手。”嘴中说着如此惊天的消息,可萧祺面上仍旧是淡淡的,收回目光来看她:“你不信?”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啊!今湄胸口憋着一团气,感觉格外不爽。
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停车,随即将身体坐直,正色看向萧祺:“所以这一路上你不是心不在焉,你根本就是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萧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了下头。
“那你不告诉我!”今湄气得要跳脚,她这一路上着急忙慌的,结果人家当事人早就看穿了一切,她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通,顿时就不干了:“行了,你也别拉我破案了,我要下车!”
说罢,一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然而脚刚抬起,身后就有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往后轻轻一拽,今湄猝不及防,顿时跌坐回去,身体仰进了某个温热的怀里。
萧祺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薛城,接着走。”
马车应声重新起步,轻轻晃动着,将她送往旁边的怀抱。
今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跳着要坐起,结果用力过猛,脑袋撞在了车顶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啧。”萧祺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好好坐着,另外一只手则是在她头上揉了揉,笑叹:“陵王妃,你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稳重?这种时候她怎么稳重地起来啊?今湄躲开他的手,气哼哼往旁边挪了一点:“对!全天下就王爷你最稳重!”
这么稳重的人,下山一路上,故意看了她这么久的戏,到底是什么居心!
萧祺见她面色忿忿,忍不住嗤笑一声,也不逗她了:“行了,你不是想知道凶手是谁吗?跟我走这一趟就知道了。”
提到凶手,今湄那该死的好奇心又上来了:“不能现在告诉我是谁?”
“真想知道?”萧祺侧眸睨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再好好想想整个案子的经过,不要被某些东西蒙蔽眼睛,你就会发现,这个案子其实非常简单。”
他这么一说,今湄心里简直如抓心挠腮一般,可她认真想了想,就这样知道凶手,确实没有破案的乐趣,于是便按捺下心头的焦急,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那个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