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无非就是夏筠又闹了什么幺蛾子,致使王爷误会了王妃,王妃和夏筠闹翻,而王爷选择了夏筠,所以夏筠才会来王府求助。
最让红伶觉得生气的是,到最后,王爷居然还真就让她在云筠阁住了下来。
这算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王妃不去找回去,把一个丧夫的坏女人留在王府里,外面若是知道了,怎么想?!
她一边看着公主府的人昂首挺胸住进云筠阁,一边气哼哼回到了潇湘苑。
院子里没什么人,王妃几天不在,丫环们知道云筠阁搬了人,都跑去看热闹去了,此刻里面冷冷清清,屋子里还放着昨天她打算晚上点的炭。
一想到这炭以后都用不上了,红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在她哭唧唧的时间里,今湄正在月诃教底下的暖房里,和秦以霜晏谣两人煨红薯——对,煨红薯。
方子是晏谣提出来的,她说温修齐老跟她说小时候和妹妹一起煨红薯,她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她还嫌外面卖的不新鲜,让人连夜去城外地里刨的。
秦以霜也好奇,但她就矜持一点,让梁月诃五街上买了最贵的蜜薯,独自占了个暖炉,拿了旁边的剑,不时挑开看一会儿。
今湄没那么闲,她直接拿现成的,等晏谣烤好了,上手就抢。
“哎——呀!”被连抢两个后,晏谣甩手不干了:“霜姐姐,你管管她,她一个有夫之妇,天天窝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你快让她回去!”
秦以霜转头看了眼躺在椅子上,还晃了晃腿的今湄,无奈摊手。
“这我可管不着。”
晏谣气得跺脚,全然忘了前天今湄刚回来的时候,两人围着问了半天,把萧祺和夏筠两人直接骂成了一对狗男女的事。她当时还提剑打算去荣陵王府算账来着,要不是被秦以霜拦下来,估计现在京城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秦以霜稍微理智一点,问了些比较精细的问题,但就目前来看,她也觉得两人冷静一段时间最好。
“毕竟月诃教和朝廷作对多年,他一个根正苗红的皇家人,不能接受在情理之中。”
今湄心想着去他的情理之中,他不理她,她也不要理她,就算她不在,一个已是人夫的荣陵王和刚丧夫的昭安公主,他俩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不成,除非想被人笑掉大牙!
三人烤了一上午红薯,晏谣觉得还是秦以霜的最好吃,然后她下午去了趟街上,顺便往荣陵王府走了一趟。
然后,今湄就被打脸了:“萧祺那臭男人,他把姓夏的给接回王府去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今湄正在院子里教新收的小圣女练剑,闻言手腕一抖,将眼前的木桩子削得只剩下半截。
她收起剑,皮笑肉不笑:“速度还挺快啊。”
小圣女目露惊恐,默默缩到了晏谣的身后,晏谣比她还夸张,直接进屋把秦以霜扯了出来。
秦以霜说:“这么闹也不是回事,晏谣你抽个空,去王府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晏谣不想去,但是眼看这才过了两日,院子里能用的木桩半个都没有了,她刚种下的花花草草也被剑气削了个干干净净,只能苦着脸往王府跑了一趟。
这日天气很好,她才翻进荣陵王府,便听到园子那边传来阵阵琴音,等摸过去一看,原来是那对狗男女在水榭里抚琴赏湖。
‘狗男人’萧祺长身玉立,依在栏杆上,手执一杯清酒。
水榭四周薄纱垂坠,里面燃了暖香,‘狗女人’夏筠正垂首抚琴,乐声动人。
乍一看,这俩人还颇为般配。
晏谣在墙上暗暗啐了口,忽见那‘狗男人’喝酒的手微微一顿,似是有所感应似的,朝她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心下一惊,赶紧往里匿了下。
萧祺若有所思地回过头,走进水榭里,将酒杯放下,声音很淡:“本王要书房看公文了。”
闻言,夏筠将琴弦一按,露出些许失落的表情:“祺哥哥每日都这般辛苦,若是阿筠能为你分担些便好了。”
“没事。”萧祺看她一眼,抬手在暖香上试了试:“外面天气冷,你回院里吧。”
夏筠面上一喜,只道他终于是开始关心她的,便含羞带怯地起身,随他将自己送回了云筠阁。
待她进去后,萧祺从容的面色立刻冷下去,他转身,飞快回了书房。
书房里很静,他推门进去,不久,便听到院子里传来轻轻一声,如叶子落于廊上一般。
“出来吧。”萧祺站在屋内,头也未回。
外面寂静片刻,有人在外面轻笑了一声:“王爷真是好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