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柏的瞳眸也是一缩,下意识将手移到了腰间。
“陛下!”太后察觉到了什么,她沉声稳住情绪不太正常的皇上,转头看向今湄:“所以,这跟太子和昭安有什么关系?”
今湄微微一笑,只当对一切都不知情,缓缓道:“那日……臣妾在太子和公主的身上,都看到了翡翠双莲的饰物,太子身上是一枚坠子,而公主的身上,则是一个手镯!”
闻言,皇帝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他咬牙切齿,看向了萧元柏:“姜公公!”
“是,皇上!”姜公公立刻示意,三两步走上前,说了声得罪,最后拨开萧元柏的衣袍,果然从中见到了一枚翡翠双莲的坠子,他将坠子取下,递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帝死死盯着那枚坠子,脸色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抬头看向夏筠,那眼神几乎是要吃人一般,包含了无数的复杂情绪,最后皆化为了愤恨和恼怒:“昭安!你是要人搜还是自己拿出来!?”
夏筠面色苍白,万万没想到一个镯子和坠子竟然能让皇帝如此生气。
这个镯子,她本来是想留到最后时刻向博取皇帝同情的,此刻只好将镯子取下,啜泣道:“女儿不知道婶婶在说什么,这镯子是……是娘亲的遗物,女儿好不容易才寻回,并无什么……”
她话没说完,却被太后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你还有脸提你那个不知羞耻的母亲?!”
“庆笙!”太后吩咐身边的女官:“去把那镯子拿来,让本宫瞧瞧!”
庆笙闻声上前,将镯子拿过,递到了太后手中。
太后只看了一看,便冷冷笑了:“真不愧是母女啊,连行事都如出一辙!当年你母亲明明是宫中妃子,却将玉坠子送给宫外的男人做定情信物!而你如今明明与中书令家的三公子谈婚在即,居然还敢与别人暗定终身,若是别人就算了……偏偏,还是太子!你们姓夏的,果然都是水性杨花的东西!”
她这一番话说完,皇帝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将那个翡翠坠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颤声怒斥:“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
只听得一声脆响,翡翠沫飞溅到了跪在地上的二人脸上,但二人均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心中震惊又慌乱:这翡翠双莲,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
难怪……难怪素来镇定的皇帝会如此失态,当年那个女子抛弃皇家名分,执意要与外面的男人私奔,早已践踏和伤透了皇帝的心!如今看到同样的事情上演在他俩的女儿身上,他又怎能不恨,不恼呢!?
夏筠到此时,已经浑身是汗,整个人失去了力气:“不……不是这样的,女儿根本不知道什么定情之意……”
而萧元柏已经从愕然和震惊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了今湄——他已经明白,这些,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搞得鬼!
她同意他的赌约,向他要信物,又顺道将翡翠双莲坠塞给他,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已挖好的坑,只等他乖乖往下跳。
好,真好,不亏是他看上的女人,这么大一盘棋,他输得不亏!
皇帝浑身发抖,在姜公公的搀扶下重新坐好,看向夏筠和萧元柏的眼神已经失望透顶:这二人,一个是他定好的未来君上,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儿。可如今,这二人罔顾伦常,竟然苟且到了一块,还有那个淹死的宫女……他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为了能给她一个安定的未来,他还特意选好了赵三公子这个驸马,可现在她转头就搭上了太子,出了这等事,他又怎好再让他娶昭安!她这一回,不仅是打了他的脸,也打了整个皇家的脸!
夏筠知道自己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绝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温今湄那个女人!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颤抖着抬头看向皇帝:“不论父皇怎么想,女儿清清白白,愿接受任何调查!只是父皇即使生气,也千万不要忘记了,今日所有人聚在新月殿,究竟是为了何事!”
她这是在提醒皇帝,给萧祺下毒的凶手还没找到呢。
今湄忍不住想笑——真是临死也不忘记拖她下水啊。
只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了,因为事情到这里,不过才刚刚拉开了帷幕而已,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