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深入调查夏金国一事,萧祺最近和五皇子往来很频繁,
五皇子回京快一月有余,伤也好了不少,近日恰逢重阳,他在府上设了宴,邀了些友人上门作客,萧祺和今湄也在列。
重阳那日是个极好的天,五皇子府上觥筹交错,轻歌曼舞,一片好光景。
宴会在傍晚时分结束,五皇子萧栎在前门送客,后院里未散的人群中,一个小厮穿梭中间,最后在一人面前停下。
“王爷,五殿下差小的来请您去别苑小坐片刻。”
将暗未暗的天色下,那人背着手回转身来,面容清冷:“带路吧。”
小厮应了,转身往旁边小路上走,身后,今湄拽了拽萧祺的衣角,声音压低:“这会儿人都走了,五皇子单独留我们做什么?”
“不是说小坐片刻么?”他垂眸看她一眼:“怕了?”
今湄有点好笑,将腰一挺:“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能把我吃了。”
“那不就是了。”萧祺挑了挑眉,抬手将衣角抽回,又反手抓住她:“不怕就跟上,怕了就躲我后面。”
今湄嘁了一声,任由他抓着自己,在微暗的天光下往前走去。
小厮带着他们穿过回廊庭院,最后在一处别致的小苑里停下来:“烦请二位稍等一会儿,五殿下此刻还在前门送客。”
萧祺沉嗯一声,等回过身去,却看见今湄正靠在花架下,似笑非笑地看他。
“怎么了?”他朝她走去,见她半截衣襟有些凌乱,便伸手抚了抚,眼眸低垂,瞧上去闲适又恬淡。
外人若是看到,定会觉得惊讶,这哪里还是那个素日冷面示人的荣陵王。
今湄是快习惯了,见他神情从容,不像是慌张的样子,便问:“你知道五皇子留我们做什么?”
方才他跟她开了玩笑,此刻便正经起来,略一沉思,说:“应该是谈夏金国的事。”
今湄挑了下眉,有点不解,这事他们不是谈了好几天么?
“你当真以为五皇子这么好说话?”萧祺见她这般表情,知道她心中所想,不由嗤了下:“我与他周旋数日,他一直在试探,今日留我下来,想必是要开门见山谈正事了。”
竟还没有切入正题?今湄有点惊讶。
这些日子萧祺往五皇子府跑得殷勤,二人又是游园又是登高吟诗的,原来还都是表面功夫。
“五皇子谨慎得很,这几日只与我说了夏金国余党在大荣的一些活动痕迹,至于其他线索,只字未提。”
果然皇家的人都没什么简单人物,今湄若有所思:“也不知他试探了个什么结果出来。”
“不出意外,应该是个好结果。”萧祺在堂前坐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她过来:“若他不愿与我往来,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想想也是,今湄不再多想,顺从地在他旁边坐下,一起静候五皇子。
五皇子是在半柱香后过来的,他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个人,萧祺看到那人,神情微微一变,随即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
皇后怎么也来了?今湄心中微惊,跟着站起来行了一礼。
“不用多礼。”皇后瞧着比在宫里要和气许多,只将手轻轻一挥,看着眼前两人,温声说:“也是巧了,本宫本说来看看栎儿,他说别苑里有客人,要带我瞧瞧,原来是你们。”
这么说来,皇后不是特意过来了?
萧祺和今湄对视一眼,均是松了口气。
五皇子留他们做客不稀奇,但若是皇后也特意为此走一遭,那只怕真是有什么天大的事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随后按序坐下,五皇子先开门见山说了留二人的缘由。
“想必母后也听说过了,近日边疆内乱,有可靠消息称,是夏金国的余党从中搅混水,想要祸乱朝野。”
皇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淡淡笑了:“是吗?本宫倒是不太了解。”
今湄知道她这是有心不想参政,毕竟眼前两位都是如此地位,将来身居何位都是未定数,她于是也不说话,只看向萧祺。
萧祺略一点头,神情从容:“五殿下人在京城,边疆无人压制,内乱也在意料之中,只是不知——为何会有消息认为这是夏金国余党在作乱?”
五皇子面色凝重,挥手将下人们全都清了出去,这才道出全情。
“之前皇叔与我讨论过,大理寺被劫一事,很有可能是夏金国所为。无论是时间还是事件,都太过巧合了。”
“五殿下的意思是——”萧祺微微眯起眼:“夏金国劫走了金阳王,所以开始行动了?”
五皇子点头,面上略有担忧:“正是,夏金国与大荣历代交恶,其余党久剿不灭,始终是个祸害,若此事为真,只怕你我都要正视起来了。”
二人语毕,皇后的茶杯不知何时也放下来了,正皱着眉,仿佛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