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筠被绑一事闹到了大理寺,当然,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她哭哭啼啼去宫里告了一状,皇帝也没有法子,只能又赏了她不少珠宝,把她哄回了公主府。
事情没解决,但消息却是走漏了出去,不过两天的功夫,京城中的人都知道昭安公主声称自己被人绑架了半日,可人家一不图财二不图色,转眼又把她给放了,真不知道玩得什么花样。
大部分人对此事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甚至还有人说,昭安公主这是因为新婚守寡伤心过度脑子不清醒了,才会有这种疯癫怪异的幻觉。
听红伶碎碎叨叨啰嗦这件事的时候,今湄正坐在院子里赏雪。
“她好惨啊……”红伶站在旁边,沉沉叹了口气:“想当初王妃您刚嫁到王府的时候,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谁知才过这么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今湄抬眼睨了她一眼:“你感触还挺多。”
“有吗?”红伶搓搓手,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也是个人造化吧,当初王妃您嫁过来的时候,不老也有人说三道四的,哼,看看现在,您和王爷多好!”
她这话说得眉飞色舞,仍今湄也忍不住跟着勾了下唇:“是吗?有多好?”
“可太好拉!”红伶一说起这个,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您不知道,外面都说您是王爷的贤内助,是王府的智囊团,王爷为了您,至今都不肯娶侧妃纳妾呢!”
她说到这里,不由又惆怅起来:“不过王爷贵为荣陵王,迟早是要纳侧妃的,只是不知道会纳哪家女子,那女子好不好相处……”
“行了。”今湄嗤笑一声,抬手捻起廊下的一团雪,砸到她裙摆上:“我都没担心呢,你倒操心得很。”
红伶呀了声,赶忙跳开,一边抖裙摆一边不服气地说:“本来就是嘛,您是王妃,后面来的女子什么品行,可决定这您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呢,您不操心,咱们做奴婢的可得早点做好准备,谁知道什么时候王爷突然就会娶个侧妃进门……”
她这么一顿唠叨,今湄感觉耳朵都快起茧了,忙扶了下额,抬手打断她。
“王爷还在书房吗?”
“在吧。”红伶挠挠头:“方才去领炭看见薛大哥了,应该也是给书房用的。”
那应该就是在府中了,萧祺没别的爱好,除了上朝办事基本都是在书房看公文。
今湄点点头,站起身将汤婆子递给红伶,又理了理坐乱的裙摆,说:“我过去一趟看看,你不用跟着了。”
“可是……”红伶有点犹豫,提醒她说:“王爷办事不喜欢别人打扰呢。”
“是吗?”今湄挑挑眉,唇角划起一抹狡黠:“你都说是别人了,我可是你们王妃,他的正宫夫人,那还算得上是别人?”
“……”红伶哑然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今湄独自去了书房,里面很静,她蹑手蹑脚地将门推开一点点,看见萧祺正坐在案前,用一只手衬着额角闭目小憩,连她来都不曾发觉。
她眨眨眼,见他神色微倦,五官比起之前似乎更瘦削凌厉了,心中不由一软。
整日忙于公事,这人应该也很累。
正想着不打搅他算了,门外忽然卷起一阵风,裹挟着细雪刮进书房内,将那人吹得眉心微拧。
“薛……”萧祺在半寐中被冷意一卷,忍不住掀起眼帘,打算叫人关紧门窗。
然而话至一半便忽然顿住了,他放下手,有些诧异地看着半开门缝中那张白皙的小脸:“你怎么来了?”
既然被发现,今湄也就不矜持了,她将门推开走进,又关严实了,这才笑盈盈转身。
“来看你呀。”
声音甜软似玉,哄得萧祺心中微动,他站起身取下旁边架上的披风,走到今湄面前,打算替她披上:“这么冷的天,出来怎么也不知道穿多点。”
“我哪有那么怕冷。”今湄不依,挣开他的手走到炉子前蹲下,伸手在炉口搓了搓:“书房里这么暖,我待一会儿就好啦。”
萧祺摇摇头,却也不勉强她,只将披风放下,走到她旁边蹲下,用大掌将她的双手合拢放在掌心,垂眸问:“很冷?”
“唔……”今湄抬眼看他,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用力点了点头,加重了语气:“冷!”
萧祺无奈一笑,合拢掌心轻轻揉搓着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指节虽然修长白皙,但是掌心因为常年骑马练剑,有一点点粗糙。
微带砂砾感的皮肤与今湄柔嫩的手背摩擦,让她忍不住颤栗了下,往后缩去。
“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