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裴铭将事情前前后后解释了,刘方才知他们是何意,听后却是挥了挥手道:“不可能!我一直想着从他手上把这半招讨回来,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据说此人一直在西夏待着呢!”
裴元轻笑着摇摇头:“消息可不一定是真的。”
“道理我懂……”刘方不善言辞,也不知该如何让他们相信,思索片刻后便道,“罢了!那我就跟你们去一趟,就算不是秦文修,有和他武功相似之人,我也想见识见识!”
武功高强者留下的痕迹连裴铭都能看出一二,更别说爱武成痴的刘方,他只上房顶看了片刻,便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道:“是秦文修!”
裴元没料到他这般肯定,况且若是秦文修,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实在解释不通,便又确认了一次:“能确定吗?”
“不会有错!”刘方还是那么肯定,“至少近年来我没听说出了个跟他武功路数这么相似的人,除非这人极其神秘,死士或者暗卫什么的,那我也无从得知了。”
裴元也不是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但现在种种痕迹都指向秦文修,他不得不考虑最难以解释的这种情况。
刘方帮他们看过痕迹后便走了,裴元却陷入了沉思。
如果劫车之人果然是秦文修,如果不过三日,他断不可能已经回到西夏,那又如何让大宋在西夏的暗探探出他即将来宋的消息?
还是说消息是夏故意放出来的,这是个障眼法?
那刘方这么多年打听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是西夏找了个假的秦文修?还是真的秦文修在案发前几日秘密来了汴京,果真如此怎会没人察觉?
更难以解释的,战俘秦文御是他的亲兄长,他来劫车情有可原,为何会置自己的兄长于死地?
裴元还没将事情想通,从枢密院回来的叶蓁蓁便气喘吁吁地找到了他。
“大人……”叶蓁蓁叫了他一声,便又喘了三口气,“属下还以为……以为您回大理寺了……”
“别着急,”裴元舒展了眉头含笑看着她,“气喘匀了再慢慢说,我还当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呢!”
裴铭听得懂这意思,叶蓁蓁就听不懂了,就算大致明白了也得装傻:“怎么会呢!审人的事情本来就是属下粗心遗漏了,大人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当然要快些完成。”
裴元抱臂挑了挑眉,又含笑点头附和了她:“叶巡按的觉悟果然高,若本大人的手下都如叶巡按这般,那我可就轻松了。”
裴铭在一旁咽了口唾沫:“大人我……”
“嘘!”裴元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下巴指了指叶蓁蓁,“叶巡按这气儿好不容易喘匀了,你打什么岔啊!”
裴铭:“……叶巡按请讲!”
“大人,瓦舍那人娘舅的事情属下已经核实了,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叶蓁蓁说到这儿又皱了皱眉,“不过属下从枢密院好友那得到一个消息,西夏暗探入京的消息,昨日午时便传到了枢密院,甚至更早。”
裴元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昨日午时之前消息便传到了枢密院,李明祯作为枢密院副使得到消息只会早不会晚,何以今日才把消息告诉他们?
裴铭也听明白了这意思,猜想道:“或许是李大人事务繁忙?劫车案后枢密院也整日忙着呢吧,毕竟是涉及西夏战俘的大案……”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叶蓁蓁虽然应和着,但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裴元亦然,随即想到了叶蓁蓁昨日和她那青梅竹马见面的事情,终于明白她早上为何急着去枢密院,原来是去核实这件事了。
裴元本以为她会借机拿着令牌去做些什么,倒不曾想她竟这么快就回来了,按到枢密院一个来回,倒是没时间去整什么幺蛾子。
裴元笑问:“是你那青梅竹马告诉你的?”
“哎呀大人,我们只是朋友,”叶蓁蓁虽是强调却也故意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不过小檀是挺关心的,一听说西夏暗探进京就很担心,让我查案的时候小心一些。大人您也是,一定要多加小心,还有裴铭哥哥……”
裴铭拍拍胸脯:“放心,我会保护好你和大人!”
叶蓁蓁双眼放光地跑过去,伸手捏了捏他大臂上的肌肉:“早就听说裴铭哥哥武功高强,哇身材原来也这么好!有裴铭哥哥保护,再危险我都不怕了!”
裴铭神情怪异地看了一眼裴元,看到他垂了眸子勾起嘴角后,又赶紧拂开了叶蓁蓁的手:“叶巡按过奖了!”
裴元见叶蓁蓁悻悻收回手,神情间还带着一丝不舍,勾起的嘴角不经意发出一声轻哼:“走吧,先吃饭。”
“吃饭?”叶蓁蓁急着把消息报给他,难得一次到了点儿还没喊饿,但一听他说吃饭,立刻就觉得肚子里空了。
裴元停了步子,面带疑惑地看着她:“怎么?叶巡按不想吃啊?”
叶蓁蓁立即眉开眼笑:“哪儿能呢!果然裴大人最体恤属下啊,吃饭吃饭吃饭,吃饱了才又力气干活儿嘛!那今天属下请客?虽说属下只是个小巡按,也没多少俸禄,不像大人四品大员……”
“哎!”裴元不待她说完话,便摇着头叹息一声,“叶巡按你不知道,本大人虽是四品官员,可这俸禄也不全是自己的,裴铭也一样,都得上交。”
叶蓁蓁一愣:“上交给谁?”
“自然是父母,”裴元说到这儿又叹息一声,“我虽出身武安候府,外人瞧着光鲜亮丽,其实武安候府家教极严,娶媳妇的钱都是要自己存的!本大人也羡慕叶巡按这般自由自在的人,哪怕是个小巡按又如何呢?”
身后裴铭的神色越发怪异,听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了:“大人,还是属下请吧,属下不急着娶媳妇!”
“裴铭哥哥也太好了吧!”叶蓁蓁又绕到他身后给他捶了捶肩膀,“但是媳妇还是要娶的,像裴铭哥哥这么好的人,一定要娶一位温婉贤淑的妻子,像我这样整天咋咋呼呼地就不行了。”
裴元点头附和:“像叶巡按这样巾帼之风的女子,也该嫁个大英雄,本大人和裴铭这样混日子的就不行了。”
叶蓁蓁礼貌地微笑,狠狠地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