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祯对裴元多了些想法,也对叶蓁蓁多了些看法!
核实瓦舍那人娘舅的事情倒不算难,李明祯一直带着路,轻而易举便找到了人,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官差,连运送马车之事都不知道,更别提其中机密了。
叶蓁蓁放了心,又跟李明祯拜别过,这才跑去找檀友生。
檀友生作为一个文官,虽说平日里活儿不算少,但到底官小,做的事儿也不复杂,以他的能力三两下便解决了。
方才放了手里的活儿,便看叶蓁蓁一路小跑过来:“小檀,我找你有事?”
檀友生望了望她身后:“就你一个人?是你父亲的事情?”
叶蓁蓁摇摇头,又指了指李明祯所在的方向:“今早去刑部大牢办事,恰巧碰见李副使了,跟着他一块儿过来的。”
“原来如此,”檀友生虽然和李明祯有些不愉快的往事,听到他名字倒也无甚大的情绪,只是点点头迎了叶蓁蓁进屋,“瞧你这身汗,进来喝杯茶,我与你细说。”
叶蓁蓁心道果然有重要的事,便跟着他进了屋,端起杯中茶就一饮而尽:“小檀,枢密院是什么时候得到西夏暗探入京的消息的?”
“嗯,”檀友生坐在她对面思索了片刻,“具体何时来的消息我不知道,让枢密院做好应对之策的命令是晌午下来的,我安排好了手头上的事情就去寻你了。”
叶蓁蓁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新来的西夏暗探可能是被杀的战俘秦文御亲弟弟?”
檀友生微微一惊:“这倒还未曾听说,昨日下的命令也没提到,估摸着消息到了之后,上边又派人去查了?哎呀……这么说来还真跟劫车案有关,蓁蓁,你可一定得小心行事。”
叶蓁蓁不欲让他忧心,便笑着点了点头:“哎哟你就放心吧,我平常办案身边不也跟着几个同行呢么,而且我现在协助大理寺裴少卿办案,有他在能出什么事儿?”
檀友生这才放心:“你为何突然来问我这个问题?”
叶蓁蓁往窗外瞧了瞧,又对着他勾勾手指,待他附耳过来后才低声道:“今天一早,李大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裴少卿。我想你一个小官儿昨天都得到消息了,他乃枢密院副使,知道消息应该比你早吧?”
檀友生听明白了:“你怀疑他拖延时间?”
叶蓁蓁双手拖着下巴,微微皱了皱眉:“确实有怀疑,不过你刚才说,你不知道入京的人是秦文修,那他去调查了也说不定。”
檀友生明白她言外之意:“这只是一种可能。”
“哎,管他!”叶蓁蓁突然起身,拍了拍檀友生的肩膀,“总归要查了才知道!不过小檀,我总觉得裴少卿似乎在盯着我,我恐怕不能用他的令牌去查我爹的事情了。”
“盯着你?”檀友生一听便着急了,“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你这不是还没行动吗?”
“我也不知道,”叶蓁蓁疑惑地摇了摇头,又将腰间令牌取下,“我不方便行事,但是你方便啊!小檀你拿着这令牌,帮我查查京中还有没有参与了十四年前一战的老兵。”
檀友生没急着接令牌:“这若是裴少卿发现了该如何?”
他担心,叶蓁蓁却是无所畏惧,狡黠地笑着对他抛了个媚眼儿:“放心,本巡按自有应对之策!总之你一定要帮我查啊,我就先走了……”
叶蓁蓁边说边走,不一会儿便了身影,檀友生站在门口望着,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仍觉得有些担忧,不觉叹了口气。
裴元二人又在房顶查探了一番,确认裴铭所言无误,想起李明祯所说的话,只能猜想这是西夏的计谋了。
“对了大人,”裴铭下了房顶,又揉了揉鼻子,“说起这秦文修,之前也曾代表西夏使团来宋谈洽,咱们大宋还有人跟他过过招儿呢。”
裴铭一提,裴元便想到了:“禁军教头刘方?”
“正是此人,”裴铭点点头,“秦文修的武艺天下闻名,刘教头又是个爱武成痴的,当时听说他来了,便三次登门求战,最后秦文修果真应了,两人拆了百来招儿,最终还是秦文修胜了半招儿。”
裴铭说到这儿,又看了看房顶上面:“属下想这刘教头肯定更熟悉秦文修的招式,咱们虽然多次查探,但也难保西夏又出了个跟秦文修走相同路子的人,不如再找刘教头来帮忙确认一下?保不准他还因为当年一战一直盯着秦文修呢!”
裴元拍拍身上的土:“好!到大内去一趟,找刘教头聊聊。”
禁军教头刘方,也是汴京有名的武艺高强之人,此人爱武成痴,但着实还算不上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不过此人吃得苦又集百家之所长,所以在武学榜上还是有名的。
裴元到时,他正在练剑,不似一般武学者练剑,大抵还带着那么点三千繁华的美感,他一招一式皆是凌厉,要人命的把式。
裴元二人来了,他也没停下,待一套练完,方才一边擦着汗一边走来,上下打量了裴元一阵,道:“裴大人?”
裴元微笑颔首:“刘教头,咱们见过两面,你忙,没记住我。”
“我只记得住武艺好的,”刘方说这话时,倒也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他擦了汗,招呼着二人坐了,“我知道你们是为那案子来的,有什么事儿直说吧。”
说罢又突然看向裴铭,双眼放光地打量了他几眼:“你武功不错!”
裴铭抱着剑,极是乖巧地笑了笑:“比不得刘教头。”
裴元也不拐弯抹角,直入正题:“刘教头还记不记得‘秦文修’此人。”
“秦文修!”刘方一下子站了起来,“当然记得,当年我输了他半招,一直记着呢!”
裴铭对上裴元的眼神,眉毛一挑:果然如此吧!
裴元又问:“那刘教头对他的招式十分了解吧?”
刘方几乎是咬着牙说:“刻骨铭心!”
“甚好!”裴元起了身,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既如此,就要麻烦刘教头跟我们走一趟了。”
刘方不解,下意识地跟着站了起来:“什么意思?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