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蓁蓁如此着急，裴元现下也顾不得他二人究竟是不是青梅竹马了，不管怎么说，先找到人要紧！
“别急，我再去审审刘方，”裴元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他既然没有杀你，檀友生就有活着的希望。”
叶蓁蓁皱着眉看着他点了点头：“多谢大人了！”
刘方早就料到裴元还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裴元虽然来得快，但看起来也不算着急，甚至不像第一次审他时那般开门见山。
裴元神情怪异地打量了他良久：“怪不得你这么气定神闲的！遇着一个抓一个，你怎么不把所有的禁军都抓起来当把柄呢？”
“……”刘方被他哽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几口气后才接他的话，“我跟你说了，那个女巡按就是意外，并非在我算计之中。”
“那檀友生呢？”裴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狐疑，“你怎么知道他会去找你，若非枢密院这阵子太忙，跑腿儿的事也轮不着他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刘方直直地盯着他，目光并无闪躲之意，“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的出现对我来说真是个意外，可能我运气太好了吧。”
去他的运气太好了！
裴元也懒得跟他纠结这些，总归真的假的他也不会说实话，只是这样一来，李明祯的嫌疑就更大了一些！
裴元冷了脸盯着他：“檀友生在哪儿？你有什么条件？”
刘方见计谋得逞，抬起下巴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你手里有一个人，去问他吧！”
裴元回到裴府时，叶蓁蓁已经下床了，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等着他，陆文笙和裴铭左一个右一个，三人都神情焦急地望着门外。
见他回来，叶蓁蓁立刻捂着肩膀起了身：“大人，怎……怎么样了？”
“他没事，”裴元缓和了一下脸色，“只不过他的消息需要拿一个人去换，你不必担心，此事我来安排。”
叶蓁蓁思索了一遭儿，也只能想到一个人了：“肖容？”
陆文笙不解道：“这人是谁啊？”
叶蓁蓁解释道：“大人抓住的西夏暗探，他虽声称自己是个小喽啰，但观其举止言谈，应该是个大人物。”
裴元“嗯”了一声：“他的身份尚未查清，不过救人重要，刘方已经落网，西夏探子日后再抓回来便是！”
裴元说罢，又对叶蓁蓁微微一笑：“到底是你的青梅竹马，本大人不会不管的。”
知道人还活着，叶蓁蓁也放心了许多，见他揶揄自己也忍不住回了句嘴：“大人别这么说，我跟小檀是青梅竹马，跟大人也算莫逆之交，都是属下的好朋友。”
裴元轻笑一声，吩咐裴铭道：“走，去见肖容！”
裴铭依裴元吩咐，暂未声张抓了肖容一事，所以肖容现在还被秘密关押在大理寺。
裴元秘密关着他的本意是因没找到叶蓁蓁，若叶蓁蓁果真还在西夏暗探手中，也好拿肖容去换，谁知叶蓁蓁救回来了，他却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肖容见到裴元时，仍旧带着那副意味不明的笑容：“裴少卿终于来找我了，可叫我好等啊！”
裴元抬起下巴，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打量了他一番：“你果真不是个小喽啰。”
肖容晃晃手上的铁链子：“裴少卿又看出来什么了？”
裴元在椅子上坐下，抬起一条腿不紧不慢地：“叶蓁蓁被抓不在你们计划之内，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就为你想好了后路。就算没有叶蓁蓁，你也会用檀友生跟我谈判，你要是个小喽啰，他们不会为你谋算这么多。”
“嘻嘻……”肖容颇为开心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心里也没谱，那个女巡按我看得出来，裴少卿很在乎。不过这个檀檀檀什么的……好像就是个小官儿，我还担心裴少卿不愿意换呢！”
“嗯……”裴元点了点头，“仔细想想确实不划算，一个西夏暗探换一个杂房小官，怎么想都不划算！”
肖容低头沉思了片刻，又笑着抬起头来看着裴元：“所以，裴少卿不打算换了？”
裴元理所当然地点头：“既然不划算，为何要换？你也说了，叶蓁蓁我在乎，但他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可不在乎。”
肖容挣扎着站起身，神情间还真有了一丝紧张：“那裴少卿来找我干什么？”
裴元道：“自然是来打消你的念头，免得你活在希望里无法自拔，就当本大人超度了你。”
“……”肖容有种自己已经死了的感觉，哽了片刻后又摇摇头，“不对吧？你哪儿有那闲工夫？我知道你们抓了刘方，不过你审他的时候没有别人在场吧？”
裴元轻轻闭了一下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肖容见状，再次笑着开口：“他虽然告诉了你一切，但也不过是单单告诉了你而已，目的就是跟你谈条件把我给救出去。如果三司会审，他什么也不会说，你们定不了他的罪，但是那个姓檀的却可以作证。”
“他充其量不过算个人证，”裴元轻轻瞥了他一眼，神情间带着几分嫌弃，“查案需人证物证俱在，他能起多大作用？”
“这话我可不敢说太多，”肖容谨慎地摇了摇头，“裴少卿太聪明了，我说得太多可就暴露了。总之这就是刘方跟你谈的条件吧？他的罪名坐实，你把我放了！”
这的的确确就是刘方的条件。
审问之前，是刘方要求撤了所有人，裴元知道他是要谈条件，檀友生现在还下落不明，这个条件他也不得不谈。
檀友生不是个普通的小官儿，他曾是科考探花、当过重臣，而且还是叶蓁蓁的朋友……青梅竹马！
无论如何，他的命得救！
想来刘方劫他之前，也探清了这些，所以才能在刑部大牢里大大方方地跟裴元谈条件。
皇帝给的十日之期将至，刘方的罪名必须坐实，檀友生的命也不得不救！
“果然是大人物，临危不惧脑子也清晰，”裴元夸了他两声，又笑着问：“其实刚才我是骗你的，套套话而已。”
肖容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