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想了想,若真是如他们猜测的这般,秦文修不把这一切告诉耶律敏,倒也说得过去了。
且不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危险至极,单是他抱着私心这件事,就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叶蓁蓁想起她和裴元之前去大辽,曾看到秦文修也去了大辽,如此说来他所做之事耶律青定是知道的,但若按耶律青的意思,自是让宋夏两败俱伤的好。
秦文修对耶律敏倒是真的不错,自始至终没有连累过她什么,反而帮她处理这些看似无关轻重的小事。
如此想着,叶蓁蓁倒觉得秦文修也没那么令人生厌了,至少还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该问的都问了,饭也吃过了,至于叶蓁蓁这个儿媳妇,武安侯在边境中便已认下了。
所以此次进宫,武安侯已向圣上提及解除婚约一事,只是按规矩,裴元还需亲自进宫一趟。
裴执也做了表示,若大辽不满,他可以娶耶律敏。
兄长做到这个份儿上,裴元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想想多年来他坑自己这么多次,如今也算是还了。
当然,他是没打算让裴执娶耶律敏的,如此对耶律敏亦是不公平。
叶蓁蓁也总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走出武安候府时,觉得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裴元知道她的心思,直言道:“何时去找李明祯?”
叶蓁蓁紧紧挽着他的胳膊,生怕丢了一般:“明日再说吧,我听小檀说他为我父亲设了灵位,若他明日没来找我,我便让小檀带我去一趟。”
言罢,叶蓁蓁又有些担忧道:“李明祯不知秦文修的计划,如此行事到底算是叛国行为,他……”
裴元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律法无情,你说李明祯给的布防图后半张为假,我会以此向圣上求情,从轻发落。”
叶蓁蓁笑着点了点头:“大人还真是知道我的心思,我感觉自己都没什么秘密了。”
“啧……”裴元感慨着叹了一声,“那该怪本大人,让叶巡按一点儿女儿家心思都没了。”
“我可没怪啊,”叶蓁蓁笑着贴进他,“不过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不如补偿补偿我?”
裴元笑问:“叶巡按劳苦功高,本大人应该奖赏,你想要什么补偿?”
“嗯……”叶蓁蓁思索间,步子越发放肆张扬,“听闻南斜街新开了家酒楼,驴肉不错……”
两人一路说笑,渐渐没入夜色之中,仿佛走到了尽头,又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叶蓁蓁知道耶律敏近日定然寝食难安,是以第二天便想法子将她约了出来,也没定在天香楼,直接带她去了檀友生的住处。
檀友生到底是文人,奔波之中不觉疲累,如今歇下来了倒是浑身酸痛起来,加之受了些轻伤,让他出门倒真是为难了他。
耶律敏已知秦文修劫了他的事情,虽说是救,但看他受这番折腾还是窝了一肚子火,鞭子差点儿就甩到房顶上去了:“本公主定要灭了他!”
檀友生哭笑不得,抬着酸胀的胳膊去收了她的鞭子:“公主,在下没事,休息几日便好。”
耶律敏忙扶了他去坐下:“那你就好好休息,我跟太后说了陆大夫之女归京,陆夫人约我小住几日,太后派了些护卫,也答应我了。这几日我便留下来照顾你,那些护卫自有蓁蓁帮我处理。”
檀友生虽未起身,到底还是皱了皱眉:“此事不妥,若传出去有损公主清誉。”
耶律敏掀了衣袍在他面前潇洒一坐:“本公主认定了一个人,此生都不会再边!既然决定只嫁你,也就不存在有损清誉了。你此前在天香楼跟我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檀友生几乎立刻想起临出京前与她说的私奔之言,也立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作数。”
“那就更不用考虑了,”耶律敏虽笑得爽朗,也难得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姿态,“我听说武安侯已经找圣上说了解除婚约一事,待此事成了,我立刻去找太后赐婚。”
叶蓁蓁本不欲打扰他们,听到这话却不得不打断一下:“公主,这事儿急不得!待我处理了李大人这边的事情,就去求陆大人和裴元一起为小檀正名,依他才华在枢密院也好、重回户部也罢,总归是能升官的,如此再求太后赐婚,辽国那边也说得过去。”
耶律敏虽不在乎这些,但也明白自己身负家国利益,便也没有拒绝叶蓁蓁的好意,只是提起了此事,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我父王和叔父看重武安候府,只因重视兵力,就算小檀身居高位,恐怕也难得到他们认可。”
耶律敏说罢,突然去拉住了檀友生的手:“实在不行,我们还是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