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执轻轻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回答叶蓁蓁的问题。
“因为京城有人给我送了信，”范海看了叶蓁蓁一眼，“你们此来端州，本就是有人设计，他的目的不是让你们查案，而是让你们帮我解困，说白了就是让你们保护我。”
“解困？”叶蓁蓁更懵了，“解什么困？属下这怎么看……都是将军在困我们啊！”
裴执倒是明白了：“今日之困！”
范海浅浅一拜：“少帅英明！半月前属下回京述职，得圣上恩准回乡探亲，自那时起便有人盯上我，想借我在端州探亲之时除掉我。”
叶蓁蓁想到裴元说端州近日多了许多异邦人，立刻明白了范海的意思：“将军说的是辽人？”
范海笑着摇摇头：“是夏人，辽人只是跟他们合作。本将虽不才，在战场之上却也有几分名声，不论对辽还是夏，除掉我都是有利无害的。”
“这倒是说得过去，”叶蓁蓁思索着点点头，“可是将军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将军探亲的消息总不能一开始就传出去了吧？”
叶蓁蓁说到这儿，突然想到已经消失了的秦文修，立刻恍然大悟道：“难道是秦文修……”
裴执听到这个名字，端着茶的手轻轻一顿：“秦文修在此？”
“回少帅，”范海又转身看向他，“正是！属下回京之时，秦文修尚在大辽，是他听到了消息，特意来端州告知于我，并来助我解今日之困的。”
“他是来帮忙的？”叶蓁蓁惊了，“为何啊？他不是西夏暗探的头子吗？不杀你就算了，还帮忙相救？”
但这么一说吧，秦文修这些天做的事情倒能解释得通了，叶蓁蓁差点儿就以为这厮还真是对自己爱而不得生了羊癫疯了！
范海抬头望着屋顶叹了一声：“这事儿……还得从他去大辽说起了……”
叶蓁蓁一听立刻竖起了耳朵，她本就疑惑秦文修去大辽做什么，不曾想今日在端州有了答案。
“秦文修去大辽，实则是去和南院大王耶律青谈合作的。大辽向来是两院之制，南北两院表面看着和气，其实暗地里水火不容。与夏人合作杀我之事是北院的意思，此事若成了，北院立一大功，对耶律青而言可就不是好事了！”
范海说到这又顿了片刻：“秦文修找耶律青谈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秦文修此人行事绝不会吃亏，他肯到端州来相救，说明他要合作的事情远比杀了我更重要！”
这一点，叶蓁蓁绝对相信！
“那将军说京城有人设计让我们来帮您解困，此人又是谁呢？”叶蓁蓁方才已想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想出个结果。
范海不答反问：“你们是因何来此的？”
“因为……”叶蓁蓁正要说出口，突然又觉得当着人家面儿说这话不大礼貌，何况若是真的便打草惊蛇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的好。
“因为圣上怀疑我通敌，”范海却大大方方地自己说了出来，“没错吧？”
叶蓁蓁蓦然瞪大双眼，有些心虚地对着他笑了笑：“那个我们吧……只是听命行事。”
“本将明白，”范海并未在意，“谁告诉你们我通敌之事的？”
叶蓁蓁思索了片刻，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禁军教头刘方？不可能吧……他那么早就被抓起来了，又怎么会知道有人想杀将军的事情呢？”
范海摇摇头：“不是刘方，他这话怎么说出口的，想必裴大人都不知道。如果我所探不错，审问刘方的事情是枢密院负责吧？”
“是啊，”叶蓁蓁点了点头，“将军的意思是枢密院传假话？可是后来大人也去证实过了啊，刘方说是将军授意他助西夏暗探行事的。”
“这是诬陷，”范海平静地开口，似乎也不在意叶蓁蓁信还是不信，“裴少卿去证实之前，枢密院已经跟刘方接触过很多次了吧？想跟他谈合作改口供不是难事。”
裴铭点了点头：“大人确实说过，他对刘方的口供的确心存疑虑。”
叶蓁蓁现在也不好说这是不是诬陷，只得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就算是这样，那将军的意思是枢密院给您报的信？可是若要解将军之困，直接下令让我们来带人过来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诬陷您呢？”
裴执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放下，难得地开了口：“因为他的目的不只是让你们解困。”
叶蓁蓁这下是真的懵了，怎么想也想不通枢密院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人她倒是想到了一个。
接触刘方最久的，做事又最不寻常的，除了李明祯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