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至少有一点叶蓁蓁听出来了,恐怕烧了主帐对他们而言也并未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至少秦文修带回来可以帮西夏制胜的东西没有任何损失。
否则就算秦文修再护着自己,赏牧通恐怕也不会让她还有命在这里喝酒了。
秦文修太过聪明谨慎,叶蓁蓁知道套他的话很难,所以,她打算诛心!
叶蓁蓁又饮了一杯酒,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就为了这么一战丢了自己哥哥的命,值得吗?”
秦文修闻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他这一颤自然也没逃过叶蓁蓁的眼。虽说自秦文御死在大宋后,秦文修的表现都好像完全不在乎,但叶蓁蓁不信他们兄弟间真的没有感情,秦文修是个很善于伪装的人,但越是善于伪装的人,心里藏着的事情就越难以释怀。
叶蓁蓁也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了不麻烦陆家,她也将心里的事情藏了很多年,以至于每次提起,都是刻骨铭心的难受。
“你在意了,”叶蓁蓁去碰了碰他的酒杯,“看来我猜的没错,所以跟你合作的人是谁,李明祯吗?”
秦文修沉默了片刻,而后连饮三杯,脸色又挂上了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揍他的笑容:“是不是的,事情不都到这儿了吗?你问到真相也改变不了!”
叶蓁蓁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如果昨天你来找我时说的话是真的,昨天你们就能攻破大宋的城池了,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秦文修笑道:“为了你啊!”
叶蓁蓁嫌弃地冷哼了一声。
“你别不信啊,”秦文修笑着与她碰杯,“我跟你说,以赏牧通的性子,明日就会去攻城,你们烧他主帐真的一点用也没有,反而会触怒他。他会觉得大宋刚夜袭了他的主帐,定然不会想到他会立即反攻。”
“大人会想到的,”叶蓁蓁表面镇定,心里却着实有些慌,“宋军驻守边城,想要调整布防也没那么难,何况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西夏没那么容易再赢了。”
话刚落音,赏牧通果然来了,见他二人竟在饮酒,胸口怒火更是难消,举着剑就要冲叶蓁蓁刺过来。
秦文修当机立断将手中酒杯抛了出去,酒杯不偏不倚打中了赏牧通的剑,即便如此叶蓁蓁还是眼疾手快地闪到了茶案底下去。
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最靠谱。
赏牧通手腕一转,剑锋又指向了秦文修:“你还真想为了这个女子帮大宋?”
秦文修避都不避,甚至还上前一步将脖子送到了他剑下:“大宋与我无关,但她我保定了!”
四目相对,气氛顿时变得焦灼。
叶蓁蓁躲在茶案下面,黑着一张脸亮着一双眼,看得津津有味儿。
良久,终是赏牧通妥协了。
他怒哼一声收回了剑,沉声道:“寅时一到,立刻进攻!”说罢又直直盯着秦文修一字一句道,“你打头阵!”
“好,”秦文修笑着应下了,“我得带着她,而且将军还要帮我护好她,她要出了事,我临阵殉情!”
赏牧通:……
叶蓁蓁说的没错,裴元确是很快就想到赏牧通会再次进攻的打算了,裴戎和裴执也同样想到了这点。
裴元睡不着,丑时一刻便披着衣服去了议事殿,如他所料,裴戎和裴执也正在那里,还有几个就地休息得将士。
“看来父亲和大哥也想到了,”裴元拢着衣服走到火盆旁,“有什么打算吗?”
“嗯,”裴执特意走到他身后,为他挡住了风口,“赏牧通性子暴躁,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裴元点点头:“而且他现在还很自信,”裴元抬头看了看地图,伸手指着其中一点,“反正躲不过,不如主动出击,他如果真的对我们的布防了如指掌,那这里就是能反败为胜的关键。”
裴执道:“这个时候,赏牧通会想一举制胜,这里我们应付,你和裴铭、何大猫去救人。”
“不用,”裴元摇了摇头,“赏牧通想不到的,秦文修想得到,他一定会把蓁蓁带到战场上,以此来动摇影响我们。”
这一点上裴执想得的确不周全,闻言他立刻调整了计划,指着地图上道:“这里虽然只有一条路,但路两边的山势最适合防守,你带人设防,找机会救人。”
“好,”裴元郑重点头,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狡黠,“不但要救人,我还要给他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