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友生慢慢地松开了拳头，方才隐忍不发的神情也渐渐变了，他垂眸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抬起了头。
檀友生没有回答李明祯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查到的结果与武安候有关，是吗？”
李明祯嗤笑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檀友生摇摇头想要站起来，身后李明祯的手下却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只好又靠了回去，“叶故曾是武安侯麾下老兵，他的事情跟武安候府有关这点儿肯定没错。但下官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其中关联到底是什么，可大人你……”
檀友生突然眯眼盯着他：“你却已经开始报复了。”
李明祯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看向了他：“何以见得？”
“如今西夏边境的战况就是最好的证明，”檀友生一条一条的分析，“从西夏战俘被劫，到怀化将军被冤枉，再到如今西夏突然发难、武安侯带兵抗敌，桩桩件件李大人都有参与吧？”
李明祯含笑看着他，似乎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檀友生继续道：“如今这情形不论怎么看，都是在针对武安侯府，西夏突然发难，定然是是秦文修带回去了什么必胜之物，而范海将军在这个时候被困于京城，武安侯军独自抗敌，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的确是显而易见，”李明祯又点了点头，“可本官是枢密院副使，这案子理应过问，你和叶蓁蓁不是也一直在查吗？”
“但我们没机会接触秦文御，”檀友生的眼神中透露着狐疑，“秦文修带回去的东西，应该和秦文御有关吧？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如此这条线才连的起来，我记得之前查劫车案时曾听闻，有一个官员一直在秘密和秦文御交涉。”
李明祯摇头笑笑：“劫车案，刘方不是已经落网了吗？”
“禁军教头的职权虽然不小，但是秦文御这种身份的战俘，他应该接触不到，”檀友生其实也不确定那个官员究竟是谁，现在说的一切都不过是猜测，他皱了皱眉又道，“而且裴大人已经审过刘方了，他只是与京城里的暗探联系共商劫车的计划。”
“行了行了，”李明祯抬手打断了他，“本官明明可以告诉你一切，你又何必绞尽脑汁猜来猜去。”
檀友生闭了闭嘴：“只要我说叶蓁蓁是叶故的女儿，你就告诉我一切真相？”
“是，”李明祯点头，“叶故是本官的恩人，此事真真切切，若叶蓁蓁是本官恩人之女，告诉你们又何妨？”
檀友生又道：“大人不是已经有了定论吗？何必还问我？”
李明祯道：“都是猜测，本官需要一个定论。”
檀友生点点头：“好，我承认，叶蓁蓁就是叶故之女。”
对于他突然的承认，李明祯并没感到意外，他知道檀友生是想用这种方式套他的话，但李明祯并不介意，他现在只需要一个定论。
“好，”李明祯连怀疑都没有，直接相信了他，“你之前所猜测的不错，本官是设计了武安候府。”
檀友生急道：“叶故的死究竟有什么隐情。”
李明祯闻言对他一笑，檀友生方才知道自己这般紧急的情绪暴露了，如今就算再说叶蓁蓁并非叶故之女，他也定然不会信了。
檀友生稳了稳心绪，再次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李明祯勾了勾唇继续道：“你们应该查到了，叶故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十四年前一战的任何卷宗上。不是因为他没有死在那一战，而是因为他的死另有隐情。”
檀友生问：“武安侯？”
“不，”李明祯摇摇头，“是武安候府少帅，裴执！”
“裴执？”檀友生思索了一下，“十四年前他才十五岁吧？这事儿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别忘了，他是武安候府少帅，”李明祯说起这个名字时，语气明显变冷了不少，“他自小便在军营历练，十二岁就跟着武安侯上战场了，他和裴元可是大不一样！”
檀友生竟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丝揶揄，而他竟下意识地为裴元说了句话：“他们选的路不一样而已。”
李明祯似乎有点惊讶他会在意这个，愣了一下后才道：“这不重要，本官只是告诉你，裴执十五岁的时候，早就在战场历练三年了。”
檀友生道：“大人到底要说什么？”
李明祯道：“此事本官查的也不尽全面，但我查出了一件事，十四年前一战武安候府少帅曾经被西夏高手秦文御抓获，后来有一个将士带了一队死士将他救了回来，以命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