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秦天衣嘟囔了一句,随即细长眸子随着嘴角微微一笑,那笑对江菩来说,竟然隐隐的带着一点儿冷意。“你说呢?”
江菩不知道。可这样的问话与回答,怎么看都不像正常情侣之间的对话。
啊呸!谁和她秦天衣情侣了?她不过就是想把这个好看的人吃一吃而已,怎么就情侣上啦?江菩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说她自欺欺人也罢,可她能怎么办呢?在这样的深夜里,她能怎么办呢?
江菩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此时此刻,她的心里百转千回,却没有料到,秦天衣的把自己的一只手伸了过来,从她的颈子下面穿了过去。
江菩往下缩了缩身子,枕着秦天衣的胳膊,兀自伤神。
秦天衣的眼睛里微微暗了下去,心中莫名的横生出一股戾气,他猛的把江菩给拉过来,十分粗暴的欺上她的身子,一双好看的唇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她,狠狠的吻了上去。
若是有真相解开的那一天,她希望那一天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江菩的人生里很少有光亮的时刻,如果说那忘恩负义的宋清秋曾经算一个的话,也在他偷偷溜走的时候不复殆尽了。张安安来到这具身体里之前,她是一朵开在暗夜里的花,可在张安安看来,哪怕是现在,她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
她把自己的念想与孤独寄托在了这个冷硬的,却给过自己一点儿温暖的人身上。她不觉得自己廉价,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她是有点儿贪心罢了,那一点点的温暖。
今天整个来福村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倒不是有什么人家办了什么喜事,是因为邻村的河的上游不知道怎么的,冲来了许多的大鱼,家家户户可以算是倾巢出动,拿盆的拿盆,背篓子的背篓子,快快乐乐去抓那些蠢笨的不知道逃的大鱼。
“这鱼长的这么好,可能卖不少钱呢……”江菩一大早便听到连祥两口子在院子里的交谈。她从被子中抽出自己的胳膊,胳膊上光溜溜的,她这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侧过头去,正好发现秦天衣的一双睡颜安静的在自己一侧,
她忙把手抽回到被子里,又听到连祥两口子在外面说道:“要不要叫秦夫人起来,这可是个好机会。”
江菩听着他们的对话,想了一下,觉得这样的便宜不要白不要,一个打挺便要起身……
“哎哟……”不期然而然的,她又不受控制的躺了回去。
Emmmm,怎么说呢?她的腰快要他娘的断掉了!!!说能量都是守恒的……守恒个屁!她以为她昨晚会快乐的飞上天!可结果呢?结果是,她先是经历了撕裂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等终于疼的感觉稍微好好一些的时候,使她更无法承受的情况便接踵而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秦天衣类似于野兽一般的样子。在她眼里,他从来都是衣冠楚楚,冷静克制的样子,可昨晚的他像是撕去了外衣,露出本来面目的狼……而她则是那只即将入户口的小白兔。等等,不对,她可能没那么白……
能量守恒在哪儿?!过程她不是太快乐,最后的结果呢,就是“啪叽”,她又躺了回去。人生啊,好像从来没有接受过她啊……
江菩从来不知道秦天衣的体力竟然如此之好,折腾了半宿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秦天衣着实有些累了,他睡了无比安稳的一觉,这对于一个一向浅眠的人来说,可以算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了。如果不是被“咚”的一声闷响给吵到,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破天荒的睡到午时去。
“怎么了?”秦天衣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江菩。
听到原本在熟睡的秦天衣被自己吵醒,江菩“哧溜”一下,缩回了被子里。
“没什么。”江菩捂着被子说道。
“秦夫人,秦先生,起了吗?”门外传来连祥家的声音。
江菩又忙把头钻出来回到道:“起了。”
连祥家的:“今日河里冲了许多大鱼来,你要不要去捞一些?”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既然是白捡的,去捞一些补贴一下家用还是非常好的。
江菩原本就对他们两口子的对话,听的差不多了,于是又赶紧答应到:“好。”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起身穿衣服。
秦天衣看着坐起来穿衣服的江菩。她的身体上有些青青紫紫的淤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面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他很想去触摸一下他们,手已经出去了一般,他又似乎有所思的收了回来。
“那我们家姑娘的病应该怎么办?”红鸢早早的把早饭给卢晚照给喂了,服侍她睡下之后,晃荡着来赵大夫的位上,打听自己家姑娘的病。
“卢姑娘的病在里不在表,所以不会药到病除。她是积累成疾,只要静养好了,那病自己就退了。”赵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那通俗点儿说,就是我家姑娘是累的了?”
赵大夫点点头,继续写着手上的方子。
红鸢也没什么话讲了,她不过是这一路走来被闷坏了,随便找个人都可以聊一会儿。她看着排队等着赵大夫看病的长龙,觉得实在不应该耽误人家的时间。她刚要转身,却突然想起来昨天宋清秋交代给自己的事情,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又问道:“赵大夫,咱们这医馆算是十里八乡最好的医馆了吧?”
还没等赵大夫回答,在等着看病的一个中年妇女便率先答道:“那是自然了。”
“那我跟您打听个事儿,最近有没有从河里冲出来的陌生人来这里治病啊?”红鸢接着问道。
赵大夫停下手中的笔,似乎是极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答道:“每年泗水河都会冲来一些溺水的人,但是今年巧了,一个都没有。”
红鸢点点头,她原本也就是碰碰运气,她当然知道,这样的法子,要找到人,实在是希望很渺茫。
“赵大夫这里没有吗?”中年妇女问道,她停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村子上倒是救了一对儿。一男一女,被救上来的时候紧紧抱在一起,据说是殉情跳河的。”
红鸢耳朵一听“一男一女”,立马来了精神。她问道:“那两人长什么样子?”
中年妇女见红鸢来了精神,也顾不得看病了,一张富态的脸上满是红光:“是一对儿璧人儿,长的和画上的人似的,那个男的呢我只在救上岸的时候见过一面,后来再没见过,据他娘子说他腿有疾,出不得门。”
“那女的呢?”红鸢迫不及待的问道。
中年妇女脸上笑眯眯的答道:“女的不爱讲话,但是很漂亮。又能干,据说还会功夫,打猎也是一把好手。我们都喊她秦夫人。”
听到这里,红鸢心里竟然开始敲起了鼓,她现在很想马上跑回到房间里告诉卢晚照,也许他们已经找到要找的人了,可又怕大家扑个空。于是她不动声色的说:“大娘,人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的村子肯定风水极好。”
这一夸,可把大娘夸高兴了,她一张脸上像是开了花一样,得意洋洋的说道:“那当然,咱们村还出孝子,长寿的老人也多。”她似乎对自己的村子极为骄傲。
红鸢:“那您是哪个村子啊,我改日可要去蹭一蹭福气呐。”
大娘被红鸢的话给逗的咯咯笑,她答道:“来福村!谁来谁有福气,你来的时候就来找
卜大娘,卜大娘到时候请你吃我做的豆腐。”
红鸢忙答道:“好!一言为定!我啊,就等着吃您做的豆腐啦!”
宋清秋接到红鸢来报的信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甚至抖到有点儿恍惚了的感觉。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像是梦一样,随即是铺天盖地的欣喜。
她没死?她没死!
接下来便又是一阵怀疑。先不说事件的巧合性,在没有见到真人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不应该轻易下结论。他收拾起自己的心情,回到客栈之后,马上把消息告诉了南风。
南风甫一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如宋清秋所料的兴奋感,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轻轻说道:“那我们下午收拾一下便出发。”说完便没有再继续停留,把宋清秋留在原地,一个人转手走掉了。
南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微微的发慌起来。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度过这段时日的,沿着河流的的上游一直往下找,没有找到人的尸体,他便觉得还有希望,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心中那不确定的感觉也越来越困扰自己。
对于宋清秋的消息,南风知道不能让自己激动,他得让自己沉淀下来,若是万一又是一个坏掉的结果呢?他不知道他心中立着的那根叫做“坚信”的柱子会不会刹那间分崩离析,碎成烂泥。没有人会告诉他应该怎么走下去,他只能凭着自己的信念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