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其他时候,金妈可能还会耐心的询问一番,或者让金爸帮忙劝慰一番,可是今天偏偏不凑巧了,金爸不在家,金妈所在的单位,值班的员工阑尾炎急犯送医就诊了,领导现在就等着金妈过去代班呢。
可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在这里支支吾吾的,着急上班的金妈自然也就失去了耐心,她摸了摸棠雪的额头,快速的说道:“乖露露,妈妈现在必须去上班,等妈妈回家了,我们再聊。”
“乖!”说完这个字,金妈指了指桌子上的晚饭说道:“饭都做好了,自己盛饭吃,妈妈先走了。”
金妈说完就走了,棠雪看着金妈的背影,乌黑的瞳孔神色难明。
金爸是晚上十二点多回家的,工作了一天他疲惫的很,打开门刚转身准备去开灯的时候,忽然觉得脚边好像蹭过了什么东西,一开始金爸没有在意,可是等到灯亮了,低头一看,金爸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白。
但见光亮的地板上,一身睡衣的少女静静的躺着,在她的嘴边还躺着一片殷红的鲜血。
金爸的手都颤抖了。
“露露,露露!你这是怎么了?”
他立刻把女儿抱住怀里,慌乱的,大声喊道:“露露,你睁眼看看爸爸啊!”
但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喊,少女都没有反应,两个人接触的地方,明显可以感觉到一片的冰凉。
看着怎么都没有反应的女儿,金爸的心咕咚一下沉底了。
露露,露露她该不会……
金爸的手颤抖起来,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了棠雪的鼻子底下,微微的热气在轻轻的吹拂着,落到金爸的指骨上带起一阵阵的湿意。
在感受到这股气息后,金爸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还好,还好,露露,他的乖女儿露露没有死,她没有死。
一声哽咽,金爸红着眼眶,慌忙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手机,拨打了120。
医院,灯火通明的走廊内,金妈穿着套装匆匆赶来,她看向坐在病房外的金爸,眉宇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一定要我现在赶过来?”
还有脸问?自己做过什么心里不清楚吗?金爸想着,脸色更加的阴沉可怖。
见丈夫的脸色不好,金妈心底一惊,脱口而出道:“该不会是咱爸咱妈出事了吧?”
金爸没有说话,只是引着金妈进了病房,带着怒火说道:“你自己看吧。”
病床上,只见晚饭前还好好的女儿现在竟然躺在了病床上,金妈心底登时一惊,她连忙看向自己的丈夫,脸色也变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自己看!”金爸心情极其恶劣的说道。
金妈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冲到床边,仔细的端详自己的女儿,发现女儿的脸上一片光洁看着也没事啊,她心里纳闷着,但是下一秒……
她的目光移到了棠雪的胳膊上,然后拽住少女的袖子,慢慢的慢慢的往上卷。
于是一刹那之间,一片片的青紫,一片片殷红的血痕就显示斑驳的色块,出现在金妈的面前,金妈的脑子一瞬间空白,她看着这些恐怖的伤痕,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宠爱在手心里的,心尖子肺叶子,眼珠子啊,平时连手指头都不舍得动一下,最多只是关禁闭的女儿,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啊!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谁干的?
金妈的心中就像是汽油遇到了火,刷的一下直窜天灵,她忽而转过头,一把掐住丈夫的胳膊,阴冷的说道:“说,是不是你打了露露,是不是你?”
不等金爸回答,金妈就再次歇斯底里的喊道:“金峰,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这可是你的亲闺女啊?”
被这么一通乱吼,金爸反而是愣住了,他看着金妈,反问道:“难道不是你打的吗?”
听到这个回答,哭闹不止的金妈也跟着愣住了:“什么?什么叫是我打的?我在眼里就是这种人吗?我李玲玲就算是死,也不会对露露下毒手啊。”
金妈激动的为自己辩解的,但是随即脑子又转过弯来,不是丈夫打的,也不是自己打的,那是谁?
是谁打的露露,下这么狠毒的手!!!
金爸和金妈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就在这个时候,医生进来了,他先看了看病房里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就是病人的家属吧?”
金爸金妈连忙收敛了情绪,点头道:“我们是露露的爸妈。”
“哦,那刚好,我要跟两位谈谈。”医生提着手里的ct片子,冷淡的说道:“两位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你们的女儿金朝露情况很不乐观。”
什么?
什么叫不乐观?
金妈听了医生的话,只觉得一阵的头晕,见状金爸赶忙扶住她。
“我女儿到底怎么了?”金妈声音嘶哑的问道。
这两个人的反应不太对啊,难道他们女儿不是他们打成这样的?医生冷淡的态度稍稍一缓和,但随即又绷起了脸道:“这是ct片,从片子上可以看得很清楚,患者被活生生的打断了肋骨,而很不幸的是这跟肋骨刚巧擦过了内脏,致使内脏出血。”
竟然这么严重,金爸金妈对视一眼,金妈又是一阵的眩晕。
她抽抽噎噎的看这儿医生问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看到金妈的眼泪,医生的态度这才彻底的转变了,他轻声说道:“虽然知道你们的女儿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但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的做手术,可是我们从患者的病历上发现,患者似乎对麻醉药品过敏,这让我们这边很棘手啊。”
经过提醒,金妈才想起来,自己的女儿的确是对麻醉药品过敏,于是她一时间更加崩溃的问道:“那医生,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医生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叹息一声道:“请别太担心,我们这边会邀请国内顶尖的麻醉师来会诊的。”
医生说完便走了。
等他一走,金妈就痛哭起来,坐在床边抱住棠雪的身子,不停的喊道:“露露,露露,我可怜的女儿啊……”
金爸见状,心里又是酸又是苦涩,人到中年,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上一次过敏差点死了,现如今又被人打成这样,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他也是父亲,他心疼自己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