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是一种既可以让人变得美好,也可以让人坠入地狱的品质。
棠雪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依靠在背后粗壮大银杏树,淡漠的看向面前几个恼羞成怒的女生。
徐嫣然甩了甩自己的手,面目狰狞的喊道:“贱人,你敢骗我们?”
是的,棠雪骗了这几个女声,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三万块,金爸金妈就算是国企的员工,那也只是个小职员,再宠爱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一口气给三万块,要知道在2006年,三万块在某些地方几乎是相当于半个房子的钱。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棠雪淡淡的抬起眼睫,平静的说道:“是你们太蠢了,才会被我骗到,跟我敢不敢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惹的徐嫣然又是大怒,她咬牙切齿的说道:“金朝露,本姑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给钱,要么你就再去死吧。”
死?
这真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字眼了。
棠雪怕死吗?
答案当然是怕的,可是就眼前这几个愚不可及的女生,还要不了她的命。
轻声一笑,少女整个身体都后仰在大树上,冷笑着轻嘲:“不就是再死一次吗?我可真是一点都不怕,徐嫣然你要真是有本事,就再杀我一次呗!”
如此轻蔑的态度,如此挑衅的模样,跟原著唯唯诺诺的形象大相庭径,也像一根尖锐的毒刺刺进了徐嫣然的心窝里,于是一时间,这几个女生的眼睛里都闪现出了残忍的神色。
“金朝露,看来你真是不要命了,既然这样,本姑奶奶成全你!”
恼怒不已的徐嫣然说着,冲着身边的几个女生使了一个眼色,女生们会意,当即狰狞着一张脸冲了过来,有的举起了拳头,有的抬起了脚。
雨点一般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间,棠雪再次想起了被王翠花毒打的记忆,被打中的地方宛如蛛丝网一般迅速的往外蔓延疼痛。
她不由的反射性条件的颤抖,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
血痕,一条条的血痕顺着她的身体膨胀,蜿蜒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丑陋的蜈蚣在少女的身上攀爬。
疼,便在此刻深入骨髓,尤其是原主的这具身体本来就大病刚愈,如此猛烈的群殴下,衰败的颓势更加的剧烈。
咳!
十六岁的少女硬生生的吐出一口血来,殷红的、灼热的血液滚落在地面上,将安静沉睡的银杏叶镀上了一层华丽的猩红。
看到这鲜红的那一刻,本在痛殴少女的徐嫣然脑子不由的一清醒,她连忙举起手对着其他几个女生示意停下。
陷入狂热的女生们不少人也注意到棠雪吐血了,在看到徐嫣然的指使后,自然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四周一时间陷入了一阵阵的静谧后,风吹起地面上的落叶,好似在抚摸坠落的蝴蝶。
整个林荫小道陷入了一阵婉约又迷蒙的氛围中。
直到棠雪又克制不住的喷出了一口血,这种凝滞的气氛立刻就被打破了。
一个女生有些害怕的靠近徐嫣然悄悄的说道:“嫣然,她不会是要死了吧?”
徐嫣然听了,心中也是一惊,但是随即她平静下来,满来阴狠的说道:“这贱人的命大着呢,怎么可能几拳就会死。”
说完,她又看向棠雪,冷笑着说道:“金朝露,今个儿我就先饶过你,等到明天我要是没有见到那三万块钱,姑奶奶我揍死你。”
呵!
少女冷笑了,她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喘息着说道:“何必等到明天,那三万块钱我就算有也不会给你们这种货色,你们要是有胆量今天就打死我啊。”
又是一句赤裸裸的挑衅,徐嫣然的眼珠子都爆出了血丝,她脸部肌肉一击,咬牙瞪眼就又举起了拳头。
见状,一旁的几个女生慌忙拉住了她,凑到徐嫣然的耳边道:“老大今天就算了吧,万一真打死了,事情就麻烦了。”
毕竟上一次她们差点用乙醚差点搞死金朝露,虽然最后没人发现,但是那种提心吊胆的滋味,实在是没有人再愿意尝试一次了。
徐嫣然虽然不怕,但被这么一劝阻,脑子也清醒过来了,她冷冷的瞪着棠雪道:“金朝露,你给我等着。”
等着?
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少女笑了,这个徐嫣然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还让她等着,她为什么要等着,又不是脑子瓦特了。
所谓谋定而后动,先下手为强呢!
棠雪轻轻的笑着,笑的面前的几个女生都是面面相觑,心中发毛。
金朝璐的家里,棠雪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除了脸之外,满身都是伤痕的自己,淡淡的笑了。
徐嫣然果然还是有几分脑子的,只带着人打了自己的身体却不打自己的脸,看来是不想让自己敲诈勒索的事情闹大,可是她不想闹大,棠雪却偏偏要将此事闹大。
否则怎么对得起她棠雪挨的那顿打呢,她早就说过了她棠雪不是没骨头的泥巴,没主见的娃,怎么可能叫人任意的威胁,欺负自己呢?
咚咚咚!
金妈又在门外敲门,提醒棠雪去吃完饭了。
棠雪慢条斯理的穿好了睡衣,打开了们,年少的少女啊微垂着眼帘,雪白的额头上还带着水珠,她不说话也不动,呆呆的看着就像是一尊石像。
金妈见状,心里不知为何,咯噔一下,好似有人拿锤子在她心底敲打了一下,说不上来的沉重。
“露露,你真是怎么了?”
棠雪还是没说话,过了足足一分钟,少女才缓缓的抬起头,满眼祈求的说道:“妈妈,我可以转学吗?我想去京城一中。”
原本脸上还挂满了担心神色的金妈,柔和的面孔登时僵硬了起来,她皱着眉头道:“露露你怎么会突然想转学?”
闻言,少女局促的搓了搓手,咬住了唇,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却又说不出口一般,局促的难过的站在那里。
金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表,神色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于是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啊。”
可是少女还是抵着头,呜呜咽咽的,模样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