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巷子里,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叼着嘴里的烟,一步步的靠近女人。
女人在巷子口的里面,而这几个男人却在巷子外侧,几次三番的逼近后,女人很快就被迫退到了巷子的死角里,她再也退无可退,背后就是阴冷的墙壁,潮湿的苔藓紧贴着女人单薄的衣衫,弥漫出一股土腥味。
这种湿冷的感觉让棠雪难受的皱了皱眉,她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肚子,想要挪动身子,避开这些苔藓,但谁料下一秒一只臂膀就像是柱子一般,硬生生的拦在了她的身侧。
臂膀的主人,打着耳钉的青年流里流气的斜眼笑:“美女,都落到我们哥几个手里了,还想到哪里去啊?”
如果这是拍偶像剧的话,一个女人被男人壁咚应该是很浪漫的事情,但是现实情况是棠雪很恶心,从身体到内心的内心和厌恶。
她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耳钉男,声音冷淡:“放开我,我要回家。”
回家?
哈?
耳钉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侧过头看向他那几个兄弟:“你们,你们听到没有,她竟然还想要回家?真是笑死老子我了。”
巷子阴暗的角落里,有月光稀稀疏疏的散落,刚刚好打在了女人的侧脸,她皎洁的肌肤好似发了光,更趁的红唇水润,眼眸黝黑,宛如一尊精致的布娃娃。
美丽的布娃娃,总是脆弱的,但正因为脆弱,才常常诱发人心底肆虐破坏的欲望。
耳钉男禁不住掐住了棠雪的下巴,他深深的注视着女人的小脸,目光从棠雪的眸渐渐的移到了女人的红唇上。
那唇瓣啊看起来那般的水润,尝起来味道应该很好吧?
耳钉男想着,一时间入了神,他整个人的身子开始往下压,一点一点的靠近,两个人的距离几乎在咫尺之间。
棠雪的瞳孔不由的紧缩,胸腔里的心脏激烈的跳动,抱着肚子的手攥成了一团,她几乎快要忍不住动手了,可是顾及到腹中的胎儿,只能再次咬紧了牙根,身子不停的往后退,抵住了那潮湿的,布满了苔藓的墙壁。
这么一动弹,耳钉男登时不满意了,他调笑道:“别怕,老子会怜香惜玉的。”
这么近的距离,耳钉男不说话还不要紧,可是他一说话,那种从他口齿之间弥漫出来的腐烂的烟臭味,便跟潮湿的水汽一般,一下子就喷到了棠雪的脸上。
怀胎三月的女人本来就神经敏感,对气味十分的挑剔,如今又被耳钉男的恶臭这么一刺激,棠雪心里的恶心感到达了巅峰,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侧身猛烈的呕吐起来。
呕!
在寂静的暮色里,女人的呕吐声瞬间就显得格外的清晰明了。
耳钉男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无比难看,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哄然大笑起来。
“大哥,你行不行啊,还没亲上呢,这小美人嫌弃你嫌弃的不行了。”
“是啊,大哥,你这技术可不行啊,要不然换我们来。”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可以说他长得难看,可以说他邋遢,但是却不能说他不行,尤其是那方面的,完全就是象征了男人的尊严。
而现在耳钉男的尊严被棠雪狠狠的打击了,又被自家兄弟踩在了地上。
他的神情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贱货!”他不再怜香惜玉,骤然间发难,举起手就朝着棠雪扇了过去。
棠雪虽然无法克制的呕吐起来,但其实整个人的感官都在注意周身的情况,因此在注意到这一耳光后,女人迅速的往下一蹲,而后对准耳钉男的裤裆,精准的出拳。
这一拳绝对不轻,几乎用尽了棠雪全身的力气,这一刻好似有鸡蛋落到了石头上的声音。
耳钉男满脸涨红,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弟弟,咬着牙狰狞的往下滑去,疼疼疼,好疼,疼死他了!
“你这个贱人!”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一句话。
哦,贱人啊!
“没你贱!”棠雪冷笑着,又毫不客气的抬脚就踹向了耳钉男的要害,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其他的小弟也完全没料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人会连环出击。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耳钉男的裤裆处再次遭受暴风雨一般无情的重击,这一次他直接疼的躺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弟们都震惊的说不出来话,也迟迟的反应不过来了,尼玛的,这女的也太凶残了吧。
而棠雪要的就是这个反应,趁着这群流里流气的社会闲散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猛地推开两个小弟,从他们中间穿过,向巷子口快速跑去。
但接连遭受她重击的耳钉男岂会善罢甘休,他此刻简直是恨棠雪入骨,见自己的一帮子小弟还在傻子一般,登时又气又急的吼道:“你们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追。”
一语令下,几个小弟立马去追棠雪,而其中一个则是赶紧上前去扶耳钉男。
疼疼疼!耳钉男拼了命的想要站起来,但是稍稍一动那脆弱的要害就疼的叫他羡慕狰狞。
妈的,他要哪个贱人死,等抓到那个贱人后,绝对要让那个贱人生不如死,他要把那贱人卖到东南亚,做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臭婊子!!!
风子在耳边呼啸,棠雪的呼吸已经跟不上她心跳的节奏,这些年她被文思迁保护的太好了,无论是体力还是意志力都远远不如从前。
所以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重,膝盖也很疼,可是她却不敢停下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但是一个孕妇,尤其是一个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的孕妇,就算两腿跑的再快,也比不上这几个年轻力壮的流氓。
棠雪很快便被追上了,但是庆幸的是她也终于跑出了那个阴暗的小巷子,来到了灯光通明的地方。
有光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就会有人,有人也就意味着可以求救,棠雪满含着迫切的希望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
气喘呼呼的女人双眼登时睁大了,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向那骑自行车的男人求救,但谁料到关键之际,一只浸满了臭烟味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唇。
这种烟味,棠雪很熟悉,正是那几个流氓身上沾染的。
一滴泪,温热的泪水从女人的眼眶里滴落,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由着脾气深夜去找文思迁,更不该任性的一个人回别墅,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很快就会像是凋零的残花一般,被践踏进肮脏的泥土里。
甚至会比蹂躏过后的海棠花更加的惨烈。
随着身体被小混混们拉扯僻静的小巷子里,世界开始渐渐的变得阴暗,光明被隔绝在遥远的彼岸。
棠雪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她不是不能鱼死网破,跟这些小混混死战,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就算她这样完完全全的豁出去了,也不是这些小混混的对手,更何况她这样做了,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
文思迁会如何?
都说为母则刚,可同样的,成为了一个母亲后,也会变得软弱。
女人咬紧了牙关,内心世界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绝望好似无情的铁爪遏住了她的咽喉,她不愿意被沾污,可现实却是她毫无办法。
“妈的,你这个贱人,老子一定要整死你!”
光明照不到的无尽黑暗里,耳钉男在小弟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他面色阴狠,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全都流毒的杀意。
他来到了棠雪的身边,他的影子也覆盖了棠雪的身子,随即他举起了手,而且马上就要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口忽然忽然之间袭来一阵的光明,笔直的,宛如尖针似的精准的照在了耳钉男的双眼。
耳钉男立刻反射性条件的侧过脸,但是下一秒他还没来及调整自己的双眸,一击铁钩拳就带着风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腮侧。
砰的一声!
耳钉男惨叫着摔倒在地,扶着他的小弟见状,立马挥拳出去,可是拳头还没来得及触及来人的身体,就被对方一脚踹到了墙上。
其余的小弟见势不妙,气势汹汹的就想要上前逞凶,结果对方冷笑一声,直接从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
象征国家的国徽,带着鲜红的底色,明晃晃的展现在了这几个混混的眼前。
于是一瞬间,这几个混混登时跟曝晒过的白菜似的蔫巴巴了。
“妈的,竟然是条子!”
耳钉男在小弟的帮扶下,站起身子,满心不甘的咒骂了一句话,就带着自己的其余小弟,果断的撤了。
一个女人而已,还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栽进牢狱里吃牢饭。
这些社会的渣滓就是这么的现实,他们摸打滚爬,也在这个浑浊的过程中变得无比的精明。
棠雪在耳钉男说条子那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双眼,她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宛如一朵在寒风中飘摇的雪蔷薇。
原来是你啊!徐正宇!真的好久不见了!
女人的眼边不知为何忽然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