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其重终于明白了。
“归根到底你是想搞清瞳珠岛那个旧设施的全部秘密吧?”
“正是如此,因为瞳珠岛发生了黄金盗窃案,我受命负责侦查,从目前情况来看,那批被盗黄金的下落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运出去了,二是还没有运出去,如果没有被运走,有可能就藏在旧设施的某个角落里。”
朱其重夸奖道:“钟兄弟我服你了,你追索那个藏宝图,不是为了自己发财,而是为了破案,你是个纯正的侦探,只想找到案子的最终答案,除此一切的诱惑都打不到你。”
钟翼做个鬼脸:“其实我也想发财的,但,这种隐财有点险,我钟翼没有铁包脑袋不敢取。”
随即唱:我本是青安府散淡的人,靠写字当文书月拿九块,不博古来不通今,人称我前朝无用人……
“钟兄弟,那你说,接下来你让我怎么做?”
“咱们一起来破一破这个简图吧。”
“好。”
两人盯着那个图看了一阵,朱其重搔着头皮说,“我什么也看不懂,你呢?”
“为什么看不懂?”
“这个图上只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代表什么呢?”
钟翼猜道:“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其实是字体,作了变形,如果我们能将其拼凑起来说不定就看懂了。二是,这是某地的地形图,这些弯弯曲曲的,有可能是河流。”
朱其重霎时两眼一亮。
“哎,被你这么一讲,似乎就找着头脑了。”
“但我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真如此。”
“那就一样一样来,先认为是字吧,我们来拼一拼是什么字。”
猜了一阵,朱其重有些泄气。“我看不像是变形字,一点头绪都没有,虽然我懂隶篆,甚至甲骨文,但怎么也无法从这些线条里拼出字形来。”
“那好,不拼字了,就看看是不是一个地形图呢。”
朱其重犯难了,“那就更不好判断了,如果这些弯弯曲曲的线都是河,我们到哪里去核实这个地形呢?除非我们坐着飞机,从空中去俯瞰,说不定能看到这么一块区域。”
钟翼正要说什么,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叫:“钟先生,钟先生!”
钟翼从窗口往下望,只见下面有个衣着破烂的小孩,手里扬着一个信封。
“小孩,有什么事?”
“钟先生,有人给你的信。”
“是谁让你送来的?”
“一位老奶奶。”
“那你把信从门底下塞进来好了,谢谢你啊。”
“不,老奶奶说了,这信一定要钟先生亲自来拿去。”
钟翼脑子里迅速地估测一下,谁给他送信来呢,这里又不是城市,只是个小镇,不会有其他认识的人吧。
再听小孩语气,似乎这信特别重要。
他还是匆匆跑下楼,从小孩手里接过信,当场撕开信封口,掏出里面的信纸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
速速离开那个屋子,不要试图回进去,保住你自己的性命要紧!
“不好!”钟翼心里暗叫一声。
他没有犹豫,立刻向着远处跑去。
跑了不到二十米,正好前面有个坑,他不顾一切跳进去。
轰——
后面传来了爆炸声。
他伏在坑底不动,炸到空中的碎砖泥屑如雨点般掉下来砸在他背上,幸亏没有大块的,不然也难免砸伤甚至被砸死。
过了一会他才慢慢从坑沿上探头。
民宅已成了废墟。
他没有跑近去察看,爬出坑就急急离开。
来到火车停靠点,正好一列火车停下,但这列火车的方向不是开往迪远的,钟翼还是跳上车。
离开此地为重,不管哪个方向了。
在另一个车站下车,又到对面转乘去洪冈的车。
上车后他没有立刻找个位置坐下来,而是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走。
终于他看到有个座位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老态龙钟的老奶奶,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姑娘。
她们都低头凑着脑袋在商量什么。
钟翼一屁股就坐在她们身边,并将两人往里挤。
“哎哎,你干什么!”老奶奶伸手把他往外推。
“别噪噪了,今晚上你们休想好好睡觉!”钟翼威胁道。
“你想怎样?”老奶奶问。
“把你们剥光了,打屁屁。”
姑娘捂着嘴偷偷笑。老奶奶偷瞄一下车里的乘客,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哎,你声音小点,说这种烂话,也不怕别人耻笑。”老奶奶埋怨。
钟翼低声骂:“你们俩干的好事,我一定要跟你们算清这笔账!”然后站起来,离开这节车厢。
很快弯腰驼背的老奶奶和眉清目秀的姑娘跟着来了,坐在过道隔壁的座位上,与钟翼相对。
钟翼两手抱胸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打盹。
这次是姑娘坐在钟翼身边了。
“先生,我们跟你素不相识,你怎么突然向我们发出威胁?”
“不是我向你们发出威胁,是别人发的,你们还不自知吗?”
“别人是谁?”
“你们想炸死谁,谁就想报复,这么简单的道理。”
姑娘一惊,“那个人……没有死?”
钟翼咧咧嘴,不吭声。
那个老奶奶也挤过来,焦急地问:“你确定,那个人活着吗?怎么可能活着唷……”
钟翼没有睁眼,鼻子里哼哼着,“要想知道真相,需要有点代价。”
“什么代价?”
“好好陪我睡觉。”
“哎唷,连我老太婆都不嫌弃?”
“不管,反正愿意就愿意,不愿就不愿,自己说吧。”
姑娘又吃吃地笑,然后说,“那好吧,我们晚上陪你睡觉,到哪里下车,去找个客栈吧。”
“用不着下车,就在车上吧。”
“啊?车上?这这,不好吧,有伤风化……”
“真笨,难道陪我睡,一定要脱衣的?我说的陪我睡觉,就是我想睡觉,你们不要打扰我,你们在自己位置好好睡吧,万事大吉,明白吗?”
显然这一老一少有些尴尬,好像被钟翼戏耍了一回。
钟翼又换了个位置,坐下闭眼打盹。
这时有个列车员吆喝:“前面是松山车站,有下车的作好准备噜。”
列车在缓缓减速,一直停下。钟翼微微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缝,他见这一老一少在交头接耳,也就不动声色。
一会儿,列车发出一声汽笛,就要关门了,钟翼猛地跳起身,直扑车门。
但那两个女的也跳起来,冲到门边。
钟翼做了一个往外跳的姿态,其实是往旁一闪。
那两个女的向外一蹿,跳出去了。
列车在汽油声中已缓缓起动。
咣当当,沉重的车门就关了。
钟翼从车窗望出去,见这两女的在追着,不时挥手似乎想让司机停下来,怎么可能呢,列车一旦起动,就算有人没有及时上车,司机也决不会让车停下的。
钟翼隔着车窗向她们扬扬手,做个鬼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现在他可以好好的打个盹了。
回到洪冈,刚下火车,白雁和齐盈一等在火车站。
钟翼没等她们开口,就咂着嘴说:“那个老太婆,我好喜欢。”
白雁和齐盈一对望一眼。
“什么老太婆?”白雁问。
“车上碰上两个女的,一个是老太婆,一个是漂亮姑娘。”
“为什么说喜欢老太太?是老太太人好吗?”
“人好不好我不管,我是好想跟她睡觉。”
白雁和齐盈一似乎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是不是有点变态了?”白雁摆出极为惊愕的表情。
“不是我变态,是人家变态,那么年轻貌美的,却偏要装成个丑老太婆,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是说,这个老太太是化装的?”
“对,原本是个美女,也就跟你们一样的年龄,却装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我一看她的屁屁就看出来啦,那屁屁叫人看着流口水啊,害得我要对她来点啥。”
“你……你没对她做啥吧?”
“差点熬不住,想把她摁在地上……”
“哇,你不会真动手了吧?那你岂不是变成流……”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我差点想把她们一个一个摁在地上,再一个一个扔出车窗去。”
“啊……这又是怎么回事?”白雁和齐盈一被钟翼的态度搞混了。
钟翼咧咧嘴,“她们不是什么好人,是杀人越货的女匪。”
“女匪?杀人越货?你凭什么咬定的?”
“她们制造了一起爆案。”
“在哪里?”
“一处民宅。”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和老朱当时就住在那里。”
白雁问:“难道这两个女的想炸死你吗?”
“不,她们想炸的是老朱,因为她们派了一个小孩给我送来一封信,那个小孩太鬼了,站在外面叫我下去拿,根本不愿自己把信从门缝下塞进来,我一想不太对,肯定是小孩想把我引到外面去,果然出去后,一看信上内容,是催我快点离开,不要回进屋去,我就向远处跑,拼命跑,结果后面炸弹就响了。”
“你怎么认为就是这两个女的干的?”
“因为我认得这俩货。”
“谁跟谁?”
“一个郝允慧,一个小嫣。”
“谁装成老太太?一定是郝允慧吧。”
“对,是郝允慧装成老太太,小嫣装成村姑。”
“她们的化装怎么瞒得过你,声音就是你熟悉的,她们不懂这一点吗?”
“声音只要吃个转喉丸就可以,你们不是也这样搞过吗。”
齐盈一叹了一口气,“果然被我料着了,你对郝允慧是痴迷的。她那个屁屁确实挺圆的,我就知道对你特有吸引力。”
白雁问:“难道郝允慧比小嫣更漂亮?”
“不,郝允慧比小嫣显得老,原本肯定是长得超过小嫣,但由于历经的风霜比小嫣多,又打理一家客栈要糊口,就显得老成多,她化装成老太太应该挺像的。”
听了齐盈一的解释,白雁嘲笑钟翼:“你是不是饥不择食呀,看到个苍老的女人都要流口水,你要这么猴急,还不如找我们呢。”
钟翼反讥讽,“没听出来我说了吗,我是狠不得将她们摁在地上,再扔出车窗去吗,你以为我真看中她的屁屁,想跟她睡觉?我是在嘲笑她们。”
这样一说,白雁和齐盈一似乎放心了,钟翼并没有对女人大犯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