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早有说法，魔道门就是张大帅所创的。”
钟翼低头想了想，抬起头说：
“这样吧，我先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还是想请你们先说说，你们对魔道门是怎么理解的，它的创造人是谁，它的宗旨是什么，它做了哪些业绩，它的存在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可以一个人说，也可以大家相互补充。”
顾慢慢立刻说：“还用怎么介绍呢，小嫣已经说得挺明白了，魔道门，就是张大……不，我们何必叫他大帅，我们就要直呼大名，张瞰，就是他创立的。”
“它的宗旨呢，为什么张瞰要创立这么一个门呢？”
“盗宝！”
两字一出，所有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复杂。
钟翼问：“盗什么宝？”
“盗什么宝？你这问得奇怪啊，当然是盗墓了，你刚才讲的，就是一个例子嘛，他们为了盗取那个古墓里的宝物，不仅施了诡计，还搞了竞斗，我怀疑，这个门为了搞到宝物，是不择手段的，肯定是经常草芥人命。”
陈容从座位上跳起来，朗声接道：
“说得太对了，魔道门，盗墓取宝，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实在是罪恶累累，罄竹难书啊。”
钟翼打断陈容：
“这话是不是有证据啊，要知道，在座有几位的爹，包括在下的爹，就是魔道门成员哪，那不是在鞭笞我们自己的爹吗？”
姜疆激愤地说：
“我们就是要揭发魔道门的罪，我们的爹就是受害者，他们并不是真心愿意加入的，是被迫的，然后他们都死了，是死在魔道门的草芥人命之下。”
其他人纷纷认同姜疆这个说法。
钟翼一下子没话说了。
他瘫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变得很难看，眼前循环闪动着一张张脸，一幅幅图象：
父亲，短剑，魔－16，张大帅，宫先生……
张飞雄，齐盈一，张婉雪……
王满，白雁，李淳云，甚至……妈妈！
这一张张面孔，一幅幅图像，在脑子里旋转，搅拌着，越搅越快，搅得他头痛欲裂。
整个人，浑身无力。
大家见钟翼变成这个样子，也就各自沉浸在悲哀思绪中，大家总是同病相怜，感同身受。
顾慢慢问钟翼：“是不是一提到魔道门你只有伤心，却没有痛恨？”
钟翼咧咧嘴，“没有痛恨？当然有，怎么会没有呢。”
“那你说说，你为什么痛恨魔道门，你刚刚说咱们这些人中有不少人的爹就是魔道门成员，包括了你爹，你痛恨魔道门就是在痛恨自己爹，这是不是感到特别为难？”
钟翼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
“其实，我觉得还是应当分开来，我们各位的爹，虽然加入了魔道门，可他们并不能代表魔道门，就算他们不是被强迫加入，是自愿加入的，那也不能证明他们自身就是坏的，往往是为生活，也为了我们这些后代。我们痛恨魔道门，不能去痛恨他们这些人，他们只是小角色，背不得这口锅。”
“你痛恨魔道门哪一点？”
“首先当然是它不该以盗为业，以盗为旨。”
“你是认为，魔道门应当有更好的作为吧？”
钟翼却摇摇头，“不，我从来不奢望魔道门另有作为，我是说，它的成立，本身就是个错，错误成立的团队，怎么还能指望它干正确的事呢？”
“你再说一遍，魔道门，它的创立，是个错误吗？”顾慢慢问。
“说一百遍也是一样，这种团队的创立就是错的。”
陈容问，“钟翼，你真这样看吗，你对魔道门，真是这个态度吗？”
“就是这个态度。”
“你不会再替它辩护了吗？”
钟翼把眼睛瞪起，有点火了：
“什么再替它辩护？搞得好像我替它辩护过似的，我几时替它辩护过？你们这些人，到底想说什么？你们今天在这里聚集，把我钟翼弄来，又是讲经历，讲故事，又是讨论的，难道就为了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发些无聊的感慨吗？”
小嫣问，“那么钟哥，你认为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定需要达成什么结论，并且要求我钟翼也给与附和。”
这时郝允慧站起来，对大家说道：“我说过的话，没有错吧，钟翼，会是我们自己人，他能理解我们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现在，我们不需要再试探他了吧，同意跟他讲实话的，请举手。”
所有人都举起手，除了钟翼。
“你们这是搞啥子名堂，还举手表决呢，你们还把实话藏着呀，要对我经过一番考验才能决定说不说？”钟翼十分不悦。
小嫣劝道：“钟哥不要生气，我们这几个人，我，允慧，对你是早有了解的，不过陈容他们对你并不了解，所以他们需要当面跟你聊一聊，才能确认你是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人，这不能怪他们，说到底，是彼此了解不够。”
“那么现在呢，他们对我还是不了解吧。”
“现在算了解了。”
钟翼冷笑，“这个了解的过程也太仓促了吧，总共相互见面才多久，不到一个时辰呢，这么快就声称了解了，似乎言过其实。”
陈容忙说：“至少我对你是早有耳闻，不能说不了解，只是没有面对面谈过，现在谈了谈，可以说，你跟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吻合，所以我可以自信地说，我对你已经充分了解。”
姜疆也说，我跟陈容一样，早前对你的事迹就听了不少，这次见到真人，算是彻底坐实我对你的想象了，你确实是我所希望的人。
其他人也表示相同的意见。
小嫣问顾慢慢，你一直发言最积极，怎么现在沉默了，不想对钟哥说点什么吗？
顾慢慢把脸侧过去，表情复杂地说：“我不敢说，说了，他会骂我的。”
“谁会骂你？钟哥吗，他不会随便骂人的。”
“他不骂，你们也会骂的。”
陈容问，“你到底有什么话，担心别人骂你，一定是很难听的吧？要是难听就别说了，免得真被我们骂。”
顾慢慢有点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说？你越不让我说，我就越要说。”
“那你说呀，到底是啥话？”
“我喜欢钟翼！”
其他人都笑起来。
只有两个人不笑。
一个小嫣，一个郝允慧。
姜疆怪声怪气地问：“喜欢这两字太笼统，无非是欣赏而已，可看你这态度，这个喜欢恐怕更有深意，能不能别隐晦了，直接说出你的小心思。”
顾慢慢啐一声：“凭什么你叫我说我就说？我偏不说了。”
“好吧，你就留着你的真心话，向钟翼一个人悄悄说吧。”
钟翼赶紧转移话题，“不要扯那无关的东西了，一定要言归正传，今天的集合，不是要说最严肃的话题吗，大家还是郑重为好。”
顾慢慢朝姜疆撇个白眼，怪他多嘴饶舌，害得钟翼都不爽了。
“你们到底想对我讲什么实话？”钟翼催促道。
“我们要成立一个团队。”小嫣说道。
钟翼指了指在场的人，“你们本来就是一个团队吧，难道你们还不算一个团队吗？”
“不，我们还不算一个团队，无非是大家有共同语言，有共同志向了，正是如此，我们经过审慎研究，决定要正式成立一个团队。”
“那你们成立好了，我是个闲杂人，不宜在这里影响你们，我还是走了吧。”
钟翼做出想走的样子。
郝允慧伸手拦住，“哎，刚才已经说明了，我们要成立一个团队，必须要有你。”
“你们成立团队，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们头头，本来今天这个会，是要你主持的，我们就是为了听从你的指挥，才成立这个团队的。”
钟翼摆出一张苦脸：
“非得把我扯进来吗？我看这样吧，你们哪，成立一个团队，我呢，不正式参加，但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向我说一说，如果我有好的意见就提一提，算你们团队的编外参谋吧。”
顾慢慢嚷道：“那不行，没有你，这个团队成立了，也没啥屁用的。”
“你们都是有用之才，人人厉害，个个精明，怎么会没用，言过其实了吧。”
小嫣说道：“钟哥，你还是不要推托了，咱们这些人，凡是当爹的是魔道门的，我们都有接棒的义务，包括你也是吧，可是我们都不想再加入这个门，难道你想加入，成为魔道门新的一员吗？”
钟翼提醒道：“我再说一遍，魔道门，不是一家，是两家，魔门，道门。你们必须要搞清，自己的爹到底是属于魔门的，还是道门的。”
“那你爹是属于哪家？”
“既然那柄短剑上刻的是魔16，那当然是属于魔门。”
“那我爷爷留存的那柄短剑上也刻着魔字的，当然也是魔门了。”
其他人都认为他们的爷爷或爹是加入的魔门。
郝允慧问：“那这样说来，我们平时口口声声喊的魔道门只是指魔门吗？跟道门完全没有关系？”
钟翼冷笑，“你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魔门跟道门是两家，为什么人们还总是提魔道门呢，把魔和道揉在一起呢？原因就是，创建魔门的，将道门给吞并了。”
“那不就是两家成一家了，说魔道门不是很贴切？”
“表面上，说魔道门似乎合理，但这里面有一些内情，道门的那些人，并没有完全归顺魔门，所以，魔道门的内部，还是分着魔门和道门的。”
小嫣惊道：“还有这样的内情？魔道门怎么那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