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要由事实来讲话,不是靠嘴皮子,你这样说好像我只靠卖嘴皮子吃饭似的。其实是你理屈了,就虚晃一枪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你在摆事实。但我也在摆事实,你要埋掉这具女尸,我不过是向你作一下解释而已,如果你真要埋她,那悉听尊便,我也不会反对的。”
钟翼却坐下来,喘几口气说:“现在我改主意了,不想埋掉她了。”
“为什么?”白茹有些不解。
“因为来了你,你居然叫我不要埋她,还说是什么魔盗门有这个规定。说来说去,这个女人也是魔盗门的人,跟你是一伙的吧,那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她的名字其实不太重要,叫王月。”
“那么,曹青余,是不是你们白魔门的人呢?”
“本来不是,是童月跟他做夫妻之后,发展他加入的。”
“既然他们都是你们的同伙了,为什么你要下这样的狠手,把他们全炸死呢?”
白茹停了停,反问道:“难道你要替他们打抱不平吗?”
“我不会替这种人打抱不平,我只是在核准一下,你们那个白魔门,究竟是怎样的,从这件事上看来,你们是不仁不义的一伙,这样干,迟早是要下地狱的。”
白茹并没有因受到严厉指责而恼火,仍然平静地问:
“你是说,我们白魔门如果真的炸死了他们,应该下地狱,我们这个门是很坏的,你不欣赏对不对?”
“其实你们好还是坏,跟我钟翼是无关的,我也不想评判你们是好人还是不好的人,只是这次,我感到你们做得有点过分,居然动用炸药把他们连人带屋都给炸了。”
白茹又反问:“那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不是你吗?”
“哼,难怪你要对着我大放厥词,你根本就没搞明白是谁扔的炸药,还是个高明的侦探呢,简直是瞎抓,你这样乱给人扣帽,何以破得了案子。”
钟翼摆摆手,“你不要管我破得了案还是破不了,你只需要回答我,那炸药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我。”
“你敢发誓吗?”
“当然敢发誓,但是,你让我发怎样的誓?”
钟翼想了想,“你有没有结婚?”
“没有。”
“有对象了吗?”
“也没有。”
“那好,你发誓,如果你说的是假话,这辈子就不会有人娶你,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白茹顿时不干了,“不行,誓言要换一个。”
“不能换,就得这么说。”
钟翼知道,女人一般最怕说她嫁不出去,没人要,所以咬定这一条不放松,非要她这么发誓不可。
白茹哭丧着脸哀求:“我虽然没结婚,也没对象,但心里有人了,我是想嫁给他的,你让我这么发毒誓,我发不了。”
“你不想发这个誓,说明往曹家扔炸药的就是你。”
“不是我,你也知道的,放炸药的,就是这个死女人。”
“什么,就是这个王月?”
“对,就是她。”
“那就奇怪了,她真名王月,但她是跟曹青余做假夫妻的,当时她就在屋内,难道她连自己都想炸死?是想连人带屋跟曹青余同归于尽?”
白茹好像抓到钟翼的破绽了,冷笑着问:“你这么高明,居然被她骗过了吧,看来她的计谋还是蛮有效的,居然骗过了大名鼎鼎的钟大侦探。”
钟翼不以为然,“我只是个小侦探,也无鼎鼎大名,你不用把我拔高了再浇冷水,我不吃你那一套。但是,你说曹假太太骗过了我,那你真的小看我了。”
轮到白茹惊讶,“那你当时看出啥来了?”
“其实曹家有个地道,炸药原本是放在地道内的,当时曹青余喝多了酒就瞌睡了,王月偷偷地从地道内把炸药拿出来点燃导火线,她自己缩回地道内,爆炸过后,她才从地道内跑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钻地道了?”
关于这一点,钟翼作了具体分析——
因为我在听完他们斗嘴后本来想离去,走出不足一百米听到爆炸声。
我返回去,看见从恩照家的屋子被炸毁,但有个穿淡红衣服的人从废墟中跑出来,那当然是从太太,也就是王月。
如果王月并没有钻地道,早被炸死。
而她如果提前从屋里出来躲在外面了,她也不用再跑回废墟里去,难道还去探看一下曹青余的死尸,肯定炸得四分五裂,还用看吗?
而且她身上都是灰尘,说明地道口曾被废墟掩盖,她是从废墟里钻出来的,这符合爆炸时她在屋内而不是在屋外的逻辑,而如果她跟曹青余一样呆在屋内地面上,肯定活不成。
她能完好无损却满身灰尘地跑出来,只能证明她在爆炸时是钻在地道内的。
钟翼问白茹,我这个推测对吗?
白茹哑口无言了。
“你不反驳,证明我推测对了吧。”钟翼说。
“其实你早知道谁放的炸药,就是她,而不是我对吧?”白茹质问。
“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咬住是我呢,还要我发毒誓,你可真够狠的。”白茹瞪着钟翼,眼睛红红的。
钟翼有些不自在,只好硬硬嘴皮子:
“我认为你跟她是一伙的,既然她能干出这种事,你也同样不差,像她这样的事,你也干得出来,我的怀疑不是挺合理的吗。”
“没错,像这样的事,她能干,我也能干,但一切要以事实为依据,这次明明是她干的,不是我,那就不能把账算我头上,最关键是,你怎么让我发毒誓,哪个女人愿意嫁不出去?如果我说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你答应吗?”
“当然答应。”
“什么什么,你居然说能答应?这是你的真心话?”
“当然不是真心话,但在发誓的时候,我也可以这样讲一讲的吧,嘴上讲一讲,就会真的娶不到老婆了?如果发个誓真这么准,那我发誓我这辈子能当皇,真会实现?不是笑话嘛。”
白茹似乎对这个话题咬上了,“看来你一点不担心你娶不到老婆的,对不对?”
“确实不担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追你的女人太多,你有底气?”
“才不是,主要是一句话,无知者无畏,我还没对象呢,没找过,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当然就会盲目自信,如果我找过了,经历过很多失败,那我就不敢这样自信,就不会认为我一定找得到对象。”
白茹撇撇嘴,“你又扮骚了是不是?就因为有不少女孩子喜欢你,围着你转,抢着要嫁你,你才敢大言不惭,说不怕找不着对象。”
钟翼摆摆手,“还是别提这个问题了,反正我跟你没法比,我甘拜下风。”
“哪点跟我没法比?”
“你心中有人了,至少有目标了,我哪比得了。”
白茹吃惊的样子,“难道你没有目标?又说瞎话了。”
“真的没有目标。”
“我妹妹不是吗?”
“白雁?她也是侦探,我们是同事而已。”
“那个齐小姐呢?”
“她也是侦探,是我上司。”
“温秋衿?”
“她是我的娃娃亲,可是,那是双方父亲在前朝时期签的协定,现在可以作废,不能当成铁板钉钉的事实。”
白茹却越来越高兴的样子。
“你真的还没有目标,心中没有人?”
钟翼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敢心中有人啊。”
“为什么?”
“虽然你的话有一定道理,围着我的女孩不少,但我却一个也不想动她们,是不敢啊,她们个个比我厉害,都是出色的谍员,我是侦探,要是找个谍员当老婆,你想想有多可怕,我将来这个家,一个侦探一个谍,会成什么样子?”
白茹忙问:“你认为会是什么样子?”
“明摆着嘛,相互防备,老公防着老婆,老婆防着老公,这叫啥玩意,还像夫妻吗?简直太炒蛋了。”
“那你说,你要找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有没有标准?”
“当然有,她只是个平民,不要是表面普通人,真实身份却是某个团伙的成员,我只要一个能规规矩矩过日子的,当好我的太太,也当好孩子的妈妈,她没有两层身份,不能还肩负别的暗任务,只能是我钟翼名正言顺的太太,能相夫教子,夫唱妇随。”
白茹沉默了一下,语气变得嘟囔:
“找这样的女人,好像挺简单的,但是,你不会嫌人家没本事,没出息吗?”
“本事需要有,但这本事不是别的,是过日子的本事,能照顾好家,而不是到外面去兴风作浪的那种。”
“那你有没有这样的目标了?”
钟翼很沮丧,“实话说吧,还没有。”
“照你这么说,你碰上的女人,都是在外兴风作浪的?”
钟翼一拍自己的腿,“对呀,碰上十个,全是这样,就连是哪家的女佣,看上去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你跟她一打交道,她根本不是什么老老实实的女佣,而是有人安插在富人家当女佣而已,真实身份就是谍员。就连住个客栈,碰上个老板娘,总以为人家是安安稳稳开店做生意的吧,结果人家也跟某些团团伙伙的有关系。”
白茹苦笑着问:“为什么你碰来碰去都是这样的女人呢?恐怕是你太有名了,人家盯得你太紧了吧。”
“我有啥名?不就是当了个侦探吗?”
“但就因为你当这个侦探,要侦查的案子太有名,你也是水涨船高,显得亮眼,如果你只是某家私人侦探所的普通侦探,很难有这样大的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