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盈一问钟翼去了小嫣家,拿到那面铜镜了吗,能不能在这儿展示一下,到底是怎么一个玩意儿?
钟翼淡淡地看她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批评,为什么你现在变得越来越爱多嘴,起初你那么安宁稳重,挺深沉的,是不是先装淑女,现在要恢复你的本来面目了。
他朝三个美女扫视了一下,口气有点凌然说道:
“叶先生和赵先生死了,他们的死到底跟铜镜有没有关系,我相信大家观点一致,就是有关系的。那么这个铜镜到底有着怎样的威力,又是怎样的来历呢?这些答案已经有了,不管你们是否知道的,或装作不知道,我还是简单说说,铜镜来自地宫,是一个古物,到底是不是属于赵飞燕的,需要考证,也不那么重要。铜镜有什么威力?就是能够杀人!”
虽然小嫣和郝允慧已经认识到铜镜的可怕,但现在听了钟翼这么说,她们还是感到毛骨悚然,噤若寒蝉。
齐盈一问:“铜镜杀人,原理是什么?真是有灵力吗?”
“我不知道,也许真有灵力,也许,上面附着某些能量,可以扰乱人的神经。”
“是不是某些病毒?”
“有可能吧,有些地宫里放有病毒,盗墓贼如果不带防护,进去就会被病毒所沾,就算盗到宝物,卖了发财,但病毒发作也会一命呜呼。”
小嫣问:“难道我爹死于病毒吗?是病毒搞坏他的神经,让他犯了精神病才掐死自己的吗?”
钟翼耸耸肩说:“我只是作了一个推测,但是,我并没有说,铜镜上一定是病毒而不带有灵力。”
“那那……怎么证明上面带有灵力?”郝允慧问。
“我必须亲眼见到铜镜。”
“怎么,你去了我家,没有见到铜镜吗?”小嫣有些茫然。
“是的,没有见到。”
“可是那个东西就塞在帆布包里,挂在我爹房间的墙上,钟哥你没看到吗?”
尽管钟翼一脸的冷冰冰,毫无亲切感可言,但小嫣却不自觉叫起钟哥来。
这说明钟翼把脸板得像屁股,人家姑娘都不觉得你是个煞胚,反而越发地钦佩,服气,觉得你是个好哥哥,办事认真嘛。
钟翼摇着手,“包在,但是被打开了,那个包铜镜的布巾也在,扔在床头,我把包拿下来倒了倒,里面啥也没有。当然,这不是我一个人见证的,屋里还有两个人。”
“谁跟谁?”
“一个是白雁白小姐,一个是朱其重朱教授。”
齐盈一立刻惊讶,“朱教授,怎么会出现在小嫣家?是你找到他了?”
“是他自己出现的,我从客栈出去,遇到一个车夫说可以便宜点载我,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伪装的,他就是朱教授。”
“朱教授,他想干啥?”
“他也想亲眼见见那个铜镜,小嫣可能根本料不到,朱教授趁你在家时就进入你家藏起来了,你现在想想后怕吧?”
小嫣听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点不解地说:“朱教授,跟我爹是老交情,我以前好多次见过他,也叫他朱伯伯,他溜进我家,不让我看到,可能是以为我不会让他看那个铜镜,他只想偷偷看吧。”
齐盈一却提醒她,不要把男人想得那么好,鬼知道朱教授是不是真想看那个铜镜,他潜进你家会不会打你的鬼主意?
“不会不会,朱教授是我长辈,他把我当侄女一样,怎么会动歪脑筋呢?”小嫣连连替朱其重辩护。
钟翼说道:“朱教授当然不会动什么歪心,他本身东躲西藏,性命处在危机中,而他本来跟叶恺之和赵寻虎一同搞瞳珠岛的工程,出事就出在那个工程上,他也是知道的,跟那个铜镜有关,所以他的全部注意力就是在铜镜上。”
郝允慧问,那么白小姐呢,怎么不见过来。
钟翼说她住在另一家客栈呢。
郝允慧问既然你们是一起的,为啥还要各住各的呢?
齐盈一赶紧表示,白小姐是来去自由的,可能她有自己的任务吧。
郝允慧和小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后钟翼继续说道:“小嫣你认为那个铜镜还放在你爹的帆布包中,其实不见了,那么去哪里呢,你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呢?”
齐盈一抢着说:“会不会就是朱教授拿走了呢?”
小嫣当即否定,“不可能的,朱教授如果想要,根本不用偷偷摸摸吧,直接找我要,我就巴不得他拿走,肯定要交给他的。”
“既然你都不想留着,为什么不主动去交给他呢?”
“首先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不到他,其次,我爹没跟我说过这个东西可以交给谁,如果我随便把它交给别人,会不会给别人带去灾祸呢?”
“看来你也是好心,不想给人带去灾殃。”
“但我想,朱教授其实也没打算拿去,他只是好奇,想看看吧。当然,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也说不准。”
钟翼说,“小嫣你分析得一点不差,朱教授对这个东西不是贪图,而是百般忌惮,他正因为不敢要,所以才偷偷摸摸进你家,因为如果他堂皇地见你,可能你就主动要把这东西交给他,而对他来说那是个烧红的炭,他绝对不接,而你见他不要,可能要对他产生什么怀疑,那样他就不好解释,所以就不想当面跟你见,只想悄悄地打探一下。”
郝允慧说:“可我倒觉得,朱教授可能真的想拿走铜镜的,他并不是真害怕这东西,因为他是教授啊,可以有办法破解这东西上面的灵力吧。”
齐盈一也赞同郝允慧的说法,认为朱教授本是当事人,他们这些人,当年就因为这个铜镜,没有及时向张大帅报告发现旧设施的事,他们对铜镜的价值一定相当了解,是无价之宝,如果换钱,可能大家都大发一笔。
虽然后来杨先生死了,郝先生遇难,而叶先生和赵先生也同时身亡,那就只剩下朱教授一个了,他认为铜镜属于他一个人了,想来拿走,似乎挺有理吧。
钟翼淡淡地说: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朱教授真想独占铜镜,他早就拿走了,可能早在叶先生和赵先生未死之前就拿走了,为什么呢,因为,按照小嫣的介绍可知,曾经有一段时间,她爹叶先生对铜镜相当恐惧,连做恶梦,那么叶先生为什么不把铜镜送掉呢?”
“你不是说当时他们不知朱教授在哪里吗?”
“叶先生不知道朱教授在哪,肯定知道赵先生在哪,叶先生对铜镜产生恐惧,为什么不送给赵先生呢?”
“因为赵先生也做恶梦,所以坚决不要吧。”
“就算如此,但朱教授应当是知道这件事的,至少他后来知道叶先生死了,不然他为何会偷入叶家去查看呢,说明他在叶先生去世前已经知道叶先生的状况,那么朱教授为什么没有明确前去索要呢?”
齐盈一呆了一下,问道:“你是坚定认为朱教授早料到铜镜的危险,所以不会将铜镜接在手中?”
“是的,他对铜镜也相当忌讳。”
“那这个铜镜是被谁拿走,是被一个入室盗窃的贼吗?”
钟翼摆摆手,“这事我已经有答案,不过,暂时大家不要催我说出来,我会作一些处理的。”
然后钟翼说,晶硕不舒服去看医生了,我有点不放心,想去医院接一接她。
小嫣一听立刻说,我跟钟哥一起去吧。
齐盈一站起来说,小嫣你就跟郝小姐做生意吧,去医院看望晶硕,还是我跟钟翼去。
钟翼却劝齐盈一也不用去,由他一个人去一下就行了。
齐盈一知道,一定是钟翼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晶硕讲吧,这些话不宜让其他人听。
钟翼出了客栈,但并没有去医院,而是向东走去,那里是街头。
他在街头随意地走着,似乎并没有什么目的。
走了一阵他进了一家衣帽店,装着看柜子里陈列的衣帽。
这时有个人在后面也跟了进来,钟翼心中淡淡一笑,正是晶硕。
晶硕靠近来轻声问:“钟哥想买衣服还是帽子?”
“我想找个人。”
“找谁?”
“姓杨的。”
晶硕明显脸上一怔,有点为难的样子。
钟翼不等她回答,继续说道:“赵小姐,你肯定已经知道我跟姓杨那小子是什么关系,咱们可是有过生死考验的,曾经我们碰上个假的郝允慧,差点被烧死在铁皮屋里,是齐盈一小姐救的我们。”
“我知道,这事,他已经跟我讲过的。”
“那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
“可我有个要求,希望你答应。”
“我知道是什么要求,见了他,不要骂他对吧?”
“咦,我还没说,钟哥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因为这小子不来找我,就是担心我骂他,他做了不地道的事,自己心里有鬼吧。”
“那你答应吗?”
“放心,我不会骂他的。”
晶硕似乎这才放了心,领着钟翼到店外,叫了一辆三轮车。
三轮车到了一处民宅区,两人下车后,晶硕又带着钟翼进一条胡同,在一个小院前停下。
“这不是你的居住之处,是他租住的地方吧?”钟翼问。
“是的,就是他租住的。”
“你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屋里,搬到这儿跟他同住了吧?”
晶硕顿时脸色绯红,赶紧解释:“我们之间没啥呀,我住楼上,他住楼下,很分明的。”
“这有啥,就算你们住一个房间,睡一个床,也碍不着别人,再说你们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的事嘛。”
这时屋门开了,一个人走到院内,钟翼隔着院门的缝隙一眼认出是杨阔。
杨阔听到院外的交谈声就走出来了,他打开院门。
“钟翼,终于把你盼来了。”杨阔嘴上这么客气,但一点也没有激动的样子。
钟翼往里走,嘴里说:“我们之间不用兜那些圈子吧,进屋,直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