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球选手沈霁恒
欧贰2020-08-06 18:153,050

  现在是凌晨四点,窗外的城市仍旧陷入沉睡,只有路灯仍旧尽职地照亮每一处黑暗的角落,赐予普罗大众廉价又明亮的光芒。

  洛问倒是精神满满,毕竟面对电脑的时候他总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刚刚为了克服半夜三点袭来的困意——毕竟有人说通宵不困难,困难的是熬过半夜三点那一关,他还喝了沈霁恒亲手泡的满满一杯咖啡。

  但是和经常当夜猫子的他不同,沈霁恒的生活极其规律。洛问没见他熬过几次夜。每次都是大约十一点就进了浴室,洗个15分钟的澡,随后就在洛问的热切注视下回房睡觉。

  但是沈霁恒现在双眼清明,很明显是因为刚刚洛问的新发现,和陆泽今晚的意外之喜而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虽然这种兴奋仍裹着一层冷静的壳子,但仍是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即使现在洛问以健康之名硬押着他去睡觉,估计也只能得到几个小时的辗转反侧,实在不值。好在他们现在手头没有什么别的工作,下一次的“诱饵行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也安排在了后天晚上,现在他们可以算是终于得到可以喘息的余裕。

  偷得浮生半日闲,洛问很能体会这种快乐。在忙碌的查案过程中,能找到这么一个愉快的夜晚,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着渐渐浮上来的黎明晨色对酌,这是洛问从没幻想过的场面。

  “好。”洛问欣然应下,他不是一个爱扫兴的人,更不用说提出这个要求的是沈霁恒。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放着红酒的酒柜,正掂量着要拿哪瓶红酒才能对得起这个难得的夜晚,沈霁恒却从冰箱里拎出了两罐啤酒。

  啤酒在被拿出来那的一刻,金属易拉罐表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了就不难想象出,其中储藏着的金黄色的冰凉酒液落入胃袋中的刺激感。

  洛问很惊讶沈霁恒居然会选择啤酒。冰箱里为数不多的那几听啤酒,都是洛问买来的,来作为偶尔失眠的夜晚的消遣。但自从他登堂入室、拎包入住沈霁恒的房间,这些啤酒就失去了他们的作用,这才能让沈霁恒今天还能从冰箱里找出两听来。

  他之前买了不少啤酒,塞了满满一冰箱——毕竟让冰箱空着也是空着,偏爱可乐的陆泽偶尔也会在无聊的时候偷一听喝,但他们所有人都从来没有见过沈霁恒主动喝啤酒。

  看他在大排档用塑料杯子喝啤酒的样子,这种情况也不难想象。

  看来今天这位大侦探真是高兴了,洛问看着沈霁恒,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他感觉快乐因子在沈霁恒神经末梢上跳着舞,他的理智也随着这些没有章法的舞蹈,将决定权移交给偶尔出现的感性。

  沈霁恒将啤酒放在了岛台上,洛问从柜子里取出了两支高脚杯,虽然柜子里一支就价值五百块的高脚杯向来是拿来盛高价红酒的,但端着两个画着史努比的马克杯喝酒,也着实为洛问想象的浪漫场面,增添了一丝滑稽的意味。

  这种千载难逢的场面,洛问不能允许任何一个破坏气氛的因素出现。

  沈霁恒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发出了“嗤”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敲击在他的耳膜上,让他不由得放松了下意识紧绷的身体。

  啤酒注入高脚杯,白色的、如千层雪一般的泡沫慢慢上涌,几乎快溢出杯口。

  洛问见状,赶紧拉过杯子贴着杯口吸了一口,想要堵住即将溢出来的泡沫。沈霁恒看的洛问有些孩子气的表现,在洛问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弯了弯唇角,又满上了另一杯。

  这他活的前二十五年里,他从未感慨生命的奇迹。他见过很多人很多事,但是那些人也只不过是寻常,即使再荒腔走板、再离经叛道,也只不过是另一个被困在框架中的黑白人像,像一幅幅挂在画廊里任由他人品头论足的肖像画,沈霁恒仿佛一眼就能用锐利的目光刺穿那层薄薄的纸。

  唯有洛问是个例外,他像是耀眼的红,在沈霁恒单色的世界里,将所有黑色的情绪燃烧殆尽。

  或许是他总是扎成马尾的柔顺长发,或许是他漂亮的异色瞳,又或许是他总是快人一步的大脑。即使是在沈霁恒这么一个特别的人的世界里,他也是最特别的那个。

  他是最耀眼的红色火焰。

  但在沈霁恒不为外人道的内心深处,这抹红又只为他一人所有。洛问像是一只被他驯服的猛兽,只对他一人露出柔软的肚皮。而他现在还弄不清他何德何能可以博得洛问信任。

  洛问已经向他的方向举起了杯子,刚刚阻止泡沫溢出的行为,使他的唇边沾上了一点泡沫消散后的酒渍。

  或许是夜晚多少有些蛊惑人心的力量,不知是被各种目的驱动,沈霁恒鬼使神差地替洛问抹去了那点只有他看得见的、在微弱光芒下闪着亮光的痕迹。

  洛问猛地定住,沈霁恒在他僵硬的同时,端起自己的酒杯和他的杯口相碰,从洛问的角度看,两个酒杯相叠的角度,像极了两只天鹅交颈的样子。

  杯口相碰,发出“呛啷”一声,宛如一篇盛大乐章的尾奏。

  沈霁恒就着高脚杯杯口喝啤酒的样子,也像极了在宴会上品酒。洛问在呆愣过后,迅速将杯口拉到了自己的嘴边,多半是为了掩盖自己通红的脸。

  好在岛台这边没有开灯,餐桌那边的微弱灯光还无法照亮洛问脸颊上粉红的底色。他赶忙喝了两口酒,想为自己的脸红找个合适的借口。

  “今天很开心吗?”洛问急于转移话题,挑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率先开口。

  “当然。”沈霁恒回答的很直白。他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如果被亲近的人问到,即使对自己的感情也毫不避讳。也正是这样,洛问不敢轻易的表白,刨除自己的缺乏自信不说,光是想象到沈霁恒直白的拒绝,都足以把他打到尘埃里。

  没等洛问过多流连于自己对沈霁恒的感情,沈霁恒又继续开口了。

  “今晚陆泽任务的完成程度,是我没有想到的。而且你的推测……”沈霁恒看向洛问,对他微微举杯,“实在精妙。”

  他轻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这样看来,我们挖出S,也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你的帮助,进展不会这么迅速。谢谢你,洛问。我敬你。”

  沈霁恒端起酒杯,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沈霁恒杯中的酒已经下去大半,洛问碰上他的杯子,杯口比沈霁恒的微低。

  酒桌上有个规矩,杯口越低表明你对对方越尊重。但向来没有什么生活常识的洛问并不知道这些。

  他微低的杯口仅仅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他在沈霁恒面前,永远愿意低他一等。如果这件事让傅小青知道,她一定会说洛问过于谨小慎微,有时间搞这些悄咪咪的小心思,不如来个单刀直入,杀他个七进七出。

  但是没办法。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但今天沈霁恒伸向他,替他抹去唇边酒渍的手,让洛问心底涌上一种念头。

  他这本经,没准比陆泽的好念。

  二人杯口相抵又匆匆分离。洛问没急着喝酒,他将酒杯在自己手里转了个圈,鼓起勇气说道:“霁恒,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了你,我愿意。”

  沈霁恒并未将这句话作他想,但心脏仍是诚实地漏跳了一拍。

  他有些搞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傅小青和陆泽各自进屋睡觉之前,看看他和洛问,不约而同出现的那种揶揄的眼神忽然又重现在他的脑海里。

  到底是为什么呢?

  现在理智下线的沈霁恒还想不明白,他端起酒杯,用他认为最恰当的语言回复道:“我也一样。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

  这是沈霁恒的真心,洛问现在无疑已经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他们才仅仅认识不到两个月,这个“之一”之后的去留还是个未知数。

  而他,愿意为他最好的朋友赴汤蹈火。但这句话听在洛问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他的眼眶因为这句意料之外的“表白”而泛红,从小到大,他从不觉得自己在任何人心里是这样重要。

  他记得他曾经看过的一部美剧里有这么一句台词“假如我拥有一切,但是没人爱我,一切又有什么用。”

  他曾经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从来没有被人爱过,而他现在最想要的却不是爱,而是钱。

  爱,是有钱人才有资格染指的奢侈品。

  他一直坚定地这么认为,直到他爱上沈霁恒。他才真正意识到,如果一个人曾经体会过被爱的感觉,那他对爱的渴求,便再也无法被轻易消解了。

  洛问紧紧攥住玻璃杯,防止自己的声线流露出明显的颤抖,他觉得他自己胃里的蝴蝶马上就要被赋予生命,撬开他紧抿的嘴唇飞出来,在沈霁恒面前耀武扬威地说“我喜欢你!”

  他猛灌了几口酒,在沈霁恒关切的目光下问道:“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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