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战
欧贰2020-10-09 22:533,047

  在纷乱的思绪中,车很快地行驶进了云卢县的地界。熟悉的风景再次透过贴着黑色薄膜的车窗打进了沈霁恒的眼底。

  为了隐蔽,他们没有开警车。但是一辆中型面包车在这样的一个小县城仍旧是惹眼得很。自从他们上次从云卢县回来,这个地方的传销组织已经被打击得差不多了,现在路上已经很难见到明目张胆的拐带行为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是沈霁恒愿意见到的画面,也是每个公安系统中工作的人愿意见到的场面。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愿意为这份事业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在光明背后,必有人在负重前行。而他愿意做那负重的人之一。

  等拔出S这颗毒瘤,也许云卢县也会变成一个海清河晏的地方,没有罪恶可以在阳光下遁形,也同样没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虽然不确定S是否在他的“老巢”,丁航还是决定谨慎再谨慎。他们选择相信凌简的话已经属于铤而走险了,他不能赌上加赌,他不能拿警队里跟他出生入死的同事们的生命冒险。

  他们在离昭华路31号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下了车。昭华路31号看着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人要的店面。

  此刻大敞着门,一副毫不设防、请君自便的模样。

  丁航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车就静静地停在离大门还有好一段距离的地方。在此之前,隆宁区的同事已经在附近布防。然而根据狙击手的线报,31号屋内并不能看到任何人员。

  “情报是否有误?”丁航跟身边特警队的负责人耳语了两声,抿唇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情报有误,他们这次可算丢了大人了。等了二十多分钟,里面仍旧丝毫没有动静,大家多多少少都焦急起来,尽管训练有素,面上并不显现出来,但是按捺不住的情绪还是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只有沈霁恒,始终不动如山,沉沉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悲喜。

  他能不动如山,是因为刚刚傅小青给他发来消息,洛问已经醒了,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傅小青没跟他说沈霁恒前往云卢县的事,洛问整体还算平静,只是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傅小青没把这件事告诉沈霁恒。她夹在中间,觉得自己好难做人。

  三十分钟弹指一挥间。突然间,车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车后方爆炸,车上所有人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下车!开始行动!”掷地有声的命令在车厢内炸开,特警们训练有素地鱼贯而出,身手敏捷地贴着墙根分列两侧,另一队人马向方才发生爆炸声的地方警戒着。

  似乎是自制的烟雾弹一类的东西,灰蒙蒙的烟气上浮,模糊了视野。

  烟雾仍旧进一步扩散,整条街都被灰烟所笼罩。

  “戴上防毒面具!”一片模糊中不知道是谁命令道。特警们纷纷戴上了防毒面具,但与此同时,他们的视野变得有些受限,无法看到侧方的东西,只能左右转着头保证视野的最大化。

  没有命令,特警们包括刑侦队员都不敢轻举妄动。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指令的下达。

  很明显,他们已经暴露。但是狙击手传来的消息依旧是,楼上并没有人员活动。不能再等了,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所能做的就是引蛇出洞。丁航按住沈霁恒肩膀,声音沉沉的,像是独自吞了千斤重担,“你在车上等我们,记住,不要轻举妄动。”

  车外传来有序而震人心魄的命令声,让这个小小的县城显得格外的肃穆。

  “一队!去楼上!”

  “是!”

  “二队!负责楼下警戒!”

  “是!”

  靴子重重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仿佛踩在每一个人心上。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恐慌的高呵,是丁航的声音,他问:“沈霁恒呢?!”

  “靠!没看见啊!”

  “不在车上吗?!”

  “没在!”

  “妈的!中计了!”能听出这是特警队负责人的声音。车内空空如也,刚刚还坐在那里的沈霁恒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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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川的儿子?和沈川一样,有勇无谋,都是傻子。你们真以为正义是不需要代价的吗?这天底下,哪有真正的正义?”

  空气安静到凝滞,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发出的声响。

  “如果你没有一直企图寻找我的踪迹,或许我还会放你一马。毕竟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父亲在临死之前曾经恳求我,不要动他的家人。我答应了。可以谁能想到,你好死不死非要往枪口上撞呢?”男人露出睥睨的眼神,淡金色的眸子里装满了虚假的怜惜,仿佛一个垂怜世人的神。

  被捆绑住的沈霁恒仍旧没有醒转的趋势,在昏睡中,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在被噩梦纠缠。

  “你说那个叫什么——圣光会的,犯下那么多案子,只为得到我的垂怜。HailS。他们在向我致敬吗?好像——还不错,但是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他们和你一样傻。尤其是宋行,我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完成最后的S,选择了在我面前自尽。”

  “这么多年过去了。人性,依旧让我失望。而圣光会,也一直不明白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他们做的那些东西丝毫不能取悦我,而你,沈霁恒,更是大错特错。”

  对于他说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的沈霁恒似乎激怒了眼前这个气势迫人的男人。

  如果说沈霁恒是一把锋利的刀,一旦出鞘便刀刀见血。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支淬了毒的孔雀羽箭,华丽高贵,却致命的危险。

  “你一直追求的正义。可笑!”谈到“正义”,这个始终游刃有余的男人突然变得暴戾起来,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当场把沈霁恒撕碎。

  “世界上哪有真正的正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黑与白,对与错。只有最简单的利益,熙熙为利来,攘攘为利往。还有强权和暴力带来的崇拜,仅此而已。不然他们为什么那么崇拜我?因为我狠。你懂吗?只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角落,才能毫无畏惧地拥抱光明。”他语气凶狠,却露出了格外受伤的眼神,这种眼神被他隐藏在恨意背后,不肯轻易示人。

  “你懂吗?你根本就不懂!你坚持的那些所谓的正义,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逼不得已,受害者可怜,有时候凶手比受害者还要可怜!!”男人的情绪有些不稳,不只是因为太过激动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无聊无聊,真是无聊。如果不是为了他,我现在都不会留你一条命。”男人嗤笑一声,穿着矜贵的西装的身体微微晃动,像是经历了情感冲击一般伸出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现在就看看你对他,是不是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沈霁恒,好戏开始了。”

  在昏睡的人正上方有一个被铁架固定住的罐子,里面放着泛着绿色的液体,罐子下方的开口正对着沈霁恒,许多电路从罐体旁连接出来,连到一个放在男人手边的遥控器上,整个装置仿佛电影中的杀人机器。

  沈霁恒其实早在男人提到他父亲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但是他并没有急于睁开眼睛,他越是装睡就越能替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招别人“喜欢”,一个两个的都想要绑架他。荆乐善是,而眼前的S也是。

  沈霁恒没有看到男人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是上位者理应拥有的声音,宛如金属颗粒缓缓在丝绸间摩擦一般,却让他觉出生理性的不适。

  在听到S说出自己父亲生前的请求的时候,沈霁恒就已经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S走出这个地方。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意识到沈霁恒昏睡的时间似乎过于长了。但是无妨,在他眼里,这些只能算些小伎俩,就算沈霁恒真的醒了,他现在也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他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他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待那个人的到来,想到这里,S的身体有些兴奋地颤抖起来,铁灰色的瞳仁仿佛像猫一样缩成了一条缝。然而,另一只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仿佛身陷囹圄的囚徒才会有的绝望与悲伤。

  “沈霁恒。如果你今天能从这里出去。”他又开口了。闭着眼睛努力演好一个睡着的人的沈霁恒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S还会设想他今天能活着走出去,只听S继续说,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那你就给我睁开眼看看你那些低能的正义。圣光会的每一个人都有悲惨的过去,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你这么慈悲,你为什么不原谅他们?你告诉我,正义究竟是什么?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冤枉过好人,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恨过谁想要把他杀掉?沈霁恒,你想不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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