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时的元宝。
大牢里不知何时已经亮了起来,外面的光线顺着监牢上方的小窗倾泄下来,角落里的元宝似乎是做了噩梦,挣扎着醒来就开始四处寻找着什么,脸色难看,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
慕沉屈着一条腿靠在墙角,他睁开眼睛,眸色淡然,似乎是早就醒来了。
“他出去了!”
“出去?去哪里了?”元宝想着昨晚梦到的,他似乎看见少爷离开这里,和慕沉少爷一起走了,还有一个牢差,他们都走了,就留下了自己,
虽然知道那只是梦,可太真实了,而且昨晚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现在少爷又不见了,难不成昨晚不是梦?
想到这里,元宝默默吞了吞口水,继而很快哭丧着脸道:“不要啊,少爷你不要丢下元宝,元宝以后一定不闯祸、不干蠢事、不做少爷不允许的事,事事以少爷马首是瞻……”
如果让某人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没准还会欣慰一下,不错不错,都会用成语了。
这边元宝还在各种絮絮叨叨,那边慕沉忍无可忍看过来,黑漆漆的眼眸很是暗沉,勉强解释了几个字,“没有抛下你。”
如果可以慕沉倒是想直接让眼前这货闭嘴,可自己目前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在是不想多事。
元宝很想再问,想问一下他家少爷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有很多想问的,但在看见慕沉逐渐阴沉的脸色时倒是识趣的闭了嘴,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家少爷在时他还是很温润的,虽然话少,但少爷一不在,就感觉慕沉少爷整个人气场都变了,自己压力好大,说不清什么原因,真是奇怪,难不成平时都是自家少爷挡在最前面?
但同时元宝也明白过来昨晚确实是自己做的梦,否则为什么慕沉少爷会在这里,他既然在,那梦肯定就只是梦。
至于这会儿的纪辞去哪儿了?
额……还能干什么,收拾烂摊子啊,虽然越狱听起来就很刺激,可如果真因此被通缉了……他这堂堂二中纪哥、纪府少爷、鬼差大人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最重要的是,这特么的根本就不是自己干的好吗?杀人处死刑的,本少爷还是知道的好吗?
而且如果让那些书院先生知道自己被关大牢也就算了,竟然还连累他们最得意的弟子……呵呵,他都怀疑自己会被追杀,死都不能安生那种。
也不知道这个县令大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案子到现在为止也不见半点要审理的趋势,没办法了,本少爷决定亲自出马。
因此,对于纪辞这会儿出现在县太爷房间这一事实一点都不奇怪。
仅仅找县太爷申冤啥的肯定没说服力,空口无凭啊,主要是他还“证据确凿”,总不可能拉着那木大公子让他解释吧?
这会儿的纪辞面色不是很好看,就连他嘴里一贯叼着的那根狗尾巴草都没了,不仅仅因为这破麻烦事,还因为在来这里一个时辰前他去了另一个地方。
义庄。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但却偏冷,而且人也没别处多,更显得孤寂、甚至人迹罕至。
一间不大的屋子停着几具尸体,都是最近刚到的。
一人停在一具尸体旁摆弄着什么,仔细看去似乎是在替尸体修缮着,替死去的人保留最后的颜面,让他们看起来有个好的结局。
黑猫化为少年模样看着那人,他手法娴熟,看起来还很年轻。
纪辞也没想到这会儿还有人,一时间都在考虑要不要先把那忙活的人敲晕。
结果人刚刚到身后就被煤球拉住了,它居然示意自己先去找人。
纪辞:……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稳妥不惹事了?
稳妥•不惹事•某喵看了看那人,率先朝某具尸体走过去,他们要找人,不对,应该是找灵!
这里应该还没有鬼差过来,所以管家和丫鬟的灵都是在的。
他们找着了尸身,却没有看见灵。
“不在!”纪辞皱了皱眉,暗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左右上下都看了,依旧没人。
“有人带走了他们。”
“你确定不是他们自己跑了?”
“……也有可能!”
“……”
“你们来找人?”这时那个青年似乎忙活完了手中的活,随意擦了一把汗走过来,别说,他长的倒很是清秀,有一种文弱书生的模样,让人不觉就有好感,纪辞都有些庆幸自己刚刚没下手了。
“是。”
青年看向那尸首,正是丫鬟的,“这人死的很奇怪。”
据说这丫鬟死的时候全身的血就像是被吸干的,可问题是身上并没有发现伤口,这一度引起的恐慌导致后面好一段时间都坐实木府闹鬼。
“你是谁?”纪辞一贯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半点不顺他的话往下接。
“鄙人姓崔,负责看守这里。”
“哦,明白了!”纪辞这话明显有些糊弄了,这该有的客套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这货怎么还不走?
某人其实对于不熟的人不是很能自来熟,除非剧情强烈需要,又不怎么待见“客套”这词,所以别指望他还有什么其他态度。
青年仿佛领会到了他的意思,嘴角一扯朝外面走去,倒是也没气,他还没洗手呢。
“他应该是接线师。”黑猫淡淡道,少年模样长的相当可以,就是这声音吧,刺耳的难听。
“?”
“也可以说是尸体入殓师!”
纪辞:得,学到一个新词汇!
同时,某人脑海里突然出现一段文字,就是关于接线师的解释。
青年这时突然顿住往外走的脚步,头也没回道:“你们是来找灵的吧,他们的灵在送来时就没了。”
“……”所以这什么意思?
纪辞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他取出铜镜来照向女尸,这铜镜类似金手指那种,总能照出来点轻易看不见的东西,
“纸人!”
记得一开始不就有纸人偷盗灵吗?
“他们真是放肆!”煤球一副炸毛状,好似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般,不对,它本来就是猫。
“那这里就是什么都没了?”
“……”少年的表情明白告诉他就是这样,哪怕一个字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