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看向那个灰衣少年,道:“李二百,你爸妈要是知道你会做饭,估计都激动的给学校送锦旗了。”
“李二百”是那个少年的外号,纪辞就这么叫了出来,他抱着胳膊,手中的浮尘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纪辞,你怎么了?”少年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纪辞摇了摇头似真似假道:“没事,就是太激动了。”
“李二百”看着他眼中的深意终于是绷不住了,明显也知道纪辞没中计,一时也演不下去了,幻想本就是局中人入了才有的,纪辞根本就是清醒的,怎么可能中局。
厨房里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李二百”面色愤恨的看着他,却也只能消失不见,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了,就连这个厨房都变了样子,只有一个屋架子。
纪辞无趣的撇了撇嘴,“一点新意都没有。”
外面,刘叔继续等着,不管怎么样,先等着吧!
耳朵听见里面传来什么“砰砰”声,还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倒是没有风声了。
纪辞此时已经站在一个院子里,院子不大,却很幽静,地面上满是桃花花瓣,此情此景几乎可以入画,但也只是几乎,不远处的盆栽架子倒了一地,地上满是残碎物件。
纪辞拍了拍手,“你真的不出来?”
这盆栽架子极其普通,可偏偏是阵眼,破了阵眼自然能看见幕后的邪祟。
在之后,只能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声响,然后刘叔就见院门自内打卡,纪辞手中提溜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这……”刘叔自然是惊的,他竟然走了出来。
纪辞把手中的布袋子在刘叔面前晃了几下,这才懒洋洋道:“邪祟已除,报酬……”
某人真是时刻不忘正事!
刘叔默了好一会儿,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除了邪祟,一时间嘴张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先朝里面巴望着,里面很安静,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又有不一样,没有风直扑面门了!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老人似乎除了这个字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纪辞除了邪祟这事,夫人特意来了东院,在这位所谓的纪大师的陪护下,将东院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又着人下去做斋饭,是特意给大师准备的,还又吩咐了不少。
至于报酬……夫人特意又加了点,梁宅如今虽难,但也不会缺答应的酬劳,况且某人帮了如此大的忙。
“刘叔,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先拾掇东院那边,正巧厨房的柴火也没了,就捡些那边的用吧!”
东院因为大火加上年久失修,不少木制家具已经不能用了,索性就做了柴火,也不算浪费。
“是!”
纪辞这时正好在旁边,听着夫人这话总感觉哪里古怪,脑海里瞬间闪过什么,“今天上午不是有人给梁宅送过柴火吗?”
就是那两个青年,纪辞今天中午才见的,不可能这么快忘了。
夫人愣了愣,似乎是不知道这事,而刘叔则是一脸莫名的看着纪辞,他是耳背,但其实是懂点唇语的,“今早上,除了大师您,再没有旁人敲过梁府的门,更没人进来。”
这下轮到纪辞沉默了!
巷子里,纪辞垂眸看向脚下的地面,脑中满是那两个青年的身影,若是自己没看错,那就是刘叔说谎了,可他有必要撒谎?还是对自己?
若他没有撒谎,难不成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亦或者就是那两个青年有问题!
此时日头逐渐西落,夕阳的余晖将某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迎面过来一个青年,男子面容俊朗,气度温和,乍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似乎还有几分眼熟。
纪辞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不过一时没想起是谁,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青年径直朝梁宅走去。
他轻扣几下院门,门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很快打开,又扣了几下,好一会儿才有人过来。
青年正是梁翰,他倒是没半点不耐烦,只是稍稍拧了眉头,似乎是在担心什么,在看见开门的是刘叔时不觉松了口气,“刘叔。”
“少爷见谅,老奴刚刚离远了些。”老人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愧疚,仅仅是因为开门迟了。
“好了,进去吧!”青年大步踏进去,敏锐察觉到院中有什么变化。
“刘叔,今日府中可发生什么?”
“有个大师过来,驱了邪祟!”
“大师?”梁翰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刘叔,神情讳莫如深,不知何意。
“是,少爷,那个大师有些本事,东院那边现在好了不少,也能进人了。”
“婶婶在哪儿?”
梁翰就是那个夫人的侄儿,说是侄儿,可由于夫人膝下无子,加上他自小就被夫人带在身边养大,堪比亲子,所以府内下人多直接称呼他为少爷。
“夫人在佛堂。”
“行,你先忙去吧?”
梁翰说着大步朝佛堂走去,佛堂在西院,但东院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佛堂。
西院。
夫人身边的丫鬟守在门口,里面是夫人在礼佛,夫人礼佛间是不见人的。
“翠姐儿,婶婶在里面待了多久了?”
“半柱香!”
“……”
“是否需要奴婢去告诉夫人少爷回来了?”
“不了,”梁翰摆了摆手,夫人每次礼佛都至少要待一个半时辰,“先别去打扰婶婶,我一会儿在过来。”
梁翰去了东院,说来他幼年时还在东院住过几年,记忆有些模糊,他顺着些许感觉走入一间院子,这院子也被烧了。
——“快来人,救火……救火……”
“快快快!”
“水呢?快去打水!”
“少爷,少爷还在里面……”
“翰儿……”
梁翰晃了晃脑袋,当时的记忆可不怎么好。
客栈,纪辞把布袋子随意丢在桌上,床上拱起一团,不用问也知道还是那只黑猫。
布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一团淡淡的黑气萦绕在袋面,其间夹杂着几缕淡粉,就像是……桃花花瓣的颜色!
纪辞坏心思的戳了它一下,布袋子安静片刻,很快又剧烈挣扎起来